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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放下手中银勺,“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昨日所言,绝无一句假话。”

沈苏姀一叹,不由得有些失笑,“我可有说不信你?”

嬴纵闻言眸色微亮,便也由着她,两人用完早膳时辰已经不早,嬴纵又亲自将沈苏姀送回沈府才作罢,沈苏姀站在府门之前看着嬴纵的王辇远去,转身入府之时才叹了一叹,香书和香词见沈苏姀回来当即来迎,沈苏姀挥退左右只问香词,“孟先生人在何处?”

香词闻言眉头微蹙,“孟先生昨日一人出了城,后来便失了踪迹,之后彻夜未归学堂,我们的人眼下还不知他在何处,主子急着找孟先生是为了何事?”

沈苏姀闻言便皱了眉,孟南柯的话分明还回荡在她耳畔,那个要帮她杀皇帝的人又会是谁呢,且不说那人有没有别的所图,只说能不能杀了皇帝都委实困难,这么多年昭武帝遇见的变故不少,却是从未听说他遇刺受伤过的,还有他……

见沈苏姀面色沉凝香词不敢多问,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候着,过了一会儿沈苏姀才看着香词道,“派人在学堂那边和忠亲王府那处守着,第一看看孟先生何时回来,第二看着忠亲王府那边有什么什么不妥,一有消息便来上报与我。”

香词点头应了,沈苏姀便又道,“你去找杨嬷嬷一趟,告诉她六姑娘在宫中出了点岔子,问问她二房那边在外有什么宅子,若是有叫她去安排一处,若是没有从大房拨一处过去,距离君临远一些为好,后日接六姑娘出宫,到时候直接出君临成。”

香词有些讶异竟然是沈家六姑娘出了事,见沈苏姀不愿多说当即点头应声退了出去,至晚间香词来报,道杨嬷嬷已经挑了一处二房远在冀州的宅子做为六姑娘的落脚之处,沈苏姀听着只觉甚好,便算是将此事定了下来。

第二日乃是皇家秋猎出行之日,沈苏姀留在府中绣嫁衣,并未去见街市之间皇家仪仗旌旗浩荡的大阵势,此番秋猎多为武馆随行,留在君临城的几位皇子也尽数跟随,几班皇帝身前的亲近文臣也一道跟着去了,自然是大阵仗。

“听说光是御林军就带了五千,小小的西山不知能不能住下?”

“说起来咱们皇上文治武功,到了如今也是威风不减当年,早前大群和犬戎两年征战,这秋猎废了许久,今年似乎还是皇上提议才办的,早前冬月里头皇上不是病了一场?这一番秋猎足见皇上的精气神还是极好啊,也不知朝上什么时候能立太子?”

香书兴致勃勃的说着,香词闻言听得失笑,“你倒是知道的多。”

香书一边为沈苏姀分线一边嬉笑,“这都是听外头那些人说来的,我自己哪能知道那些啊,只是皇上眼下宝刀未老,可是皇子们的年纪都不小了,也不知……”

香词眉头一皱,“我们做下人的,这些话也敢乱说?”

香书闻言当即住口,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转头看向绣架之前坐着的沈苏姀,却见沈苏姀眉头微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香书悻悻看了香词一眼,安静下来……

第三日一大早沈苏姀便把自己的腰牌给杨嬷嬷让她入宫接沈鸢芙,本以为这一趟应当是顺顺利利的,却不想午时之时杨嬷嬷却是一人回了府,沈苏姀见她一人回来便猜到是出了什么变故,只听杨嬷嬷苦笑道,“侯爷有所不知,眼下六姑娘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候的十分之好,奴婢进宫去接之时六姑娘不愿出宫呢,二公主奴婢也见了,她亦没有法子。”

沈苏姀听着这话唇角浮起两分冷笑,一旁香书闻言又道,“侯爷那日里被十殿下急急忙忙叫走就是为了六姑娘的事吗?可不知道六姑娘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宫里头不是有丽嫔娘娘呢?六姑娘既然在太后娘娘身边侍奉的好难道不是一件好事?”

香书问完,才发现杨嬷嬷亦是一脸苦笑,沈苏姀抿了抿唇,“你本就是宫里出来的,眼下既然进宫一趟又见了二公主,想必事情也是清楚的了,你怎么想呢?”

杨嬷嬷闻言便跪倒在地,垂眸道,“丽嫔娘娘和六姑娘眼下是犯了糊涂了,小人身为奴婢不敢置喙主子之事,只是……奴婢只是怕六姑娘如此会连累了沈家。”

沈苏姀蹙了蹙眉,转头吩咐香书,“去让赵勤备车吧。”

香书听了两人这话还是有几分云里雾里的,却还是应声走了出去,沈苏姀便看向杨嬷嬷,“你可见到六姑娘了?六姑娘可对你说什么了?”

杨嬷嬷抬睫看了沈苏姀一眼,见她目光洞明才语声颇有几分艰涩的道,“六姑娘……对、对小人说,说是不必让侯爷去宫中接她了,说她必定不会再出来,亦不会出君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