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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沈苏姀忽然想起什么的道,“你们盯着焉耆的时候有没有秦王的人和你们一起盯着?这事我虽交代了他不必管,可他的性子恐怕还是不放心我。”

香词闻言一怔,“倒是没听底下人报上来。”

沈苏姀点点头,“也不是什么大事,留意着点,彼此可别弄出岔子来。”

香词闻声立刻点头,沈苏姀深深一叹,“刑部这几日送来的消息都是一样的,窦准一把老骨头倒是能抗得了这些时间,看样子倒是一丁点儿都不愿说了。”

香词眸色微深,“主子,若是窦准一直不说怎么办?”

沈苏姀听着这话默了一瞬,“不说……不说便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的耐性已经够足了,他却如此不识抬举,既然这样,还不如以血还血还要叫我痛快些!”

香词听着这满含杀气的话默了一瞬,见沈苏姀面容平和些才缓缓道,“奴婢说句不当说的话,主子和秦王就快要大婚了,几个月的功夫一晃就过,这个节骨眼上主子莫不如将重心放在婚事上,秦王与主子一路也甚是不易,这大婚一辈子一次,万万不可马虎。”

沈苏姀冷冽的目光因为这话一柔,看着香词笑了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出了一会子神,而后才点着头道,“你提醒的对,是我有些着急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难道还等不得这半年吗,倒不是我如何,我若总将心思放在别处委实是对不起秦王。”

这一说沈苏姀便深吸口气站起了身来,一边出了书房往临水的偏厅走,口中道,“早前嬷嬷吩咐的绣样拿出来吧,这两年绣工委实有些懒怠了,从前做沈家五小姐的时候一针一线不知绣了多少,而今只怕要手生了。”

香词见她心态调整的快也跟着露出笑意,“绣样是早就备好了的,嬷嬷们正是看了主子早前的绣品才说宫中的都比不得主子的手艺。”

沈苏姀勾了勾唇,眼看着就要进的正厅了,院门口忽然有一道身影一闪而入,香书急慌慌的跑进院子,看着沈苏姀就喊,“主子,外头有人求见……”

沈苏姀脚步一顿站在门口,“谁要见我?”

香书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是刑部的,说是有个什么人要死了,就是早前那个窦……”

话未说完沈苏姀已经大踏步走向院门口,一边问,“人在何处?!”

香书赶忙又跟上去,“在前院等着的!”

沈苏姀脚下不停的吩咐,“备马!”

香书连忙应是,沈苏姀则浅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朝前院而去,前一刻还在说窦准,眼下人就要死了,沈苏姀一颗心跳的有些快,粉拳紧攥着做出寻常样子,走到前院看到的竟然是早前那个被谢无咎骗着来找过她的刑部捕头,来人一见她便跪地行礼,沈苏姀眉头一簇,“到底是窦准快要死了还是谢无咎又骗了你!”

那捕头面上也满是着急,闻言不由露出赫色,却是极快接话道,“回禀侯爷,不是谢大人,是展大人,展大人让小的来通知您一声,窦准受不了刑眼下性命堪忧!”

沈苏姀眼瞳微缩,唇角勾出冷笑,身后已有人牵了绝影出来,沈苏姀走过去翻身上马,直接便从前院一路疾驰出了沈府大门,眼下时辰尚早,四月末五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沈苏姀握紧了缰绳马鞭急挥,不多时便到了天圣门,而后一路往帝宫以北,两柱香之后便到了天牢之外,天牢外头展狄并着一众守官都等着,见她来了赶忙跪地行礼。

沈苏姀翻身下马便问,“人怎么样了?”

“还吊着一口气!”展狄面色肃然答话,而后又垂眸,“属下办事不力,还请侯爷责罚。”

沈苏姀挥挥手大踏步朝天牢之内去,“现在不是请罪的时候,人在何处?他本就是朝中重犯,若是这般死了也是他的命,可去请太医了?可告诉二公主了?”

展狄跟在她身后,赶忙道,“人还在他的牢房,牢中的狱卒已经喂了药,御医早就去请了,只是眼下还未来,二公主出宫去了,不知去了何处,还未找到。”

沈苏大步流星的朝窦准的牢房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太医院当然不会紧着一个死囚,叫人奉着我的腰牌去请,二公主既然找不到便先不找,她来了也只是着急。”

展狄连声应下,这边厢沈苏姀已经走到了牢门之前,牢房之外十多个狱卒齐齐守着,看到沈苏姀来了赶忙跪地行礼,沈苏姀挥了挥手叫众人退开些,自己独自进了牢房,甫一入牢房便被一股子巨大的血腥味儿刺得眉头一皱,打眼看去,只见睡在草甸上的窦准浑身是血白发披散,才半月不见人已经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白色的囚服之上血痕道道,露在外头的手脚脖颈也没一处好的,凭着这些伤,窦准能坚持到现在也算是有几分韧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