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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问沈苏姀的眉头再度皱了起来,摇摇头道,“不曾,不仅如此,还说当年之事大秦并没有人和焉耆勾结,只说若苏阀冤枉,那君临只需造假两份圣旨又隔断苏阀的消息来往便可,至于这细节却是不肯说,还言我们大可随意将这罪责落在他头上便可。”

嬴纵狭眸,语气一时也更低沉起来,“窦准的心性,他若不愿说这样问怕是不成。”

沈苏姀点点头,还未说话身后嬴华庭的声音已传来,“咱们只怕问不出了,还是行刑罢。”

沈苏姀和嬴纵看过去,便见嬴华庭沉着脸站在牢房门口,不远处展狄是跟着嬴纵一起过来的,闻言便上前一副听命令的样子,沈苏姀便看了嬴纵一眼,口中无奈道,“只怕用刑他也是不肯招的,只是眼下却也没了别的法子。”

稍稍一停,沈苏姀又看向展狄,语气利落起来,“就用你刑部的法子,每日提审一个时辰,饭食弄得好些,哪一日招了哪一日来报我和公主,不论如何留着一条性命。”

展狄闻言当即应是,沈苏姀想了想,转身又走到牢门口朝里头看了一眼,却见窦准依旧还是维持原来的姿势坐在那矮凳之上,似乎对她适才那每日用刑的命令也没有任何反应,心底稍稍一沉,身后却有嬴纵靠了上来,大抵是嬴纵的目光太有存在感,垂着眸子的窦准转头看了她们一眼,眼底幽光一闪,唇角扬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苏姀看的眉头一皱,只觉得自己二人赐婚的消息窦准恐怕已经知道,这么一想又觉得这天牢不甚牢靠,又转身去吩咐展狄,“这一处牢房再多派些可靠的人手,每时每刻都要盯着,切莫叫有心人内外递了消息。”

展狄自是领命,沈苏姀便转身看了嬴纵和嬴华庭一眼,“这里交给展狄,我们先走。”

三人一行便出了天牢,天牢之外听着嬴华庭的玉辇和嬴纵的王辇,嬴华庭看了看他们二人一笑,“七哥既然来接你,那我就自己先走了,去寿康宫一趟。”

沈苏姀自然点头,“公主不必着急,窦准性子不比常人,恐怕咱们要等一等。”

嬴华庭颔首,转身上了自己的玉辇,沈苏姀和嬴纵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玉辇走远,这才转身看了身后的天牢一眼,又看向嬴纵,“这地方可怕吗?”

当初为了扳倒五殿下嬴琛,嬴纵曾自己设计自己进过这天牢,见沈苏姀这么一问,嬴纵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竟绽出几分笑意,拉着她上了王辇才望着她道,“你我都是从死人堆爬出来的,天牢有甚好怕,只是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你分明明白我要被人陷害却不曾告诉我,等我被关了进去你却又为我奔走,老实告诉我,你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

沈苏姀的心境本有些沉郁,听到这话眉头一挑,两年之前的他们可还在算计,直至最后,她把他算计到战场上去了,那个时候,她可是将他当做仇敌的,便是有那么一丝丝的恻隐之心也委实算不得什么,沈苏姀抿了抿唇,一时有些不好答。

嬴纵一叹揽她入怀,虽然未语面上却是露出浓重的失落来。

沈苏姀见他少见的露出这幅颓然失望模样哪里还能不心软,当即便转头瞧着他的眸子道,“那个时候我还在误会你呢,因而心底总是叫自己恨你远离你,虽是听到了嬴琛和澹台珑的话也没想着报与你听,却不知本就是你自己设下的圈套!”

沈苏姀说着便靠过来两分,颇有些安抚他的样子,嬴纵闻言却狭了狭眸,一双墨蓝的眸子定定瞧着她问,“倘若我后来不告诉你当年之事,那你是否要怪我恨我一辈子?”

沈苏姀闻言愣了住,眉头微挑的想了想,竟是看着他点了点头,一瞬间,嬴纵的眸色便又沉暗下来,沈苏姀看的失笑,却也知道嬴纵的心思,当即靠入他怀中将脸颊贴在了他颈侧,口中低笑道,“你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却偏要这样问,却不知你这本就是假设,这件事我自会查下去,无论如何当年的真相我也会知晓,误会早晚也会除了,又怎会怪你恨你一辈子呢,两年之前我虽心中虽然告诫着自己你是仇敌,脑袋里却还是有些残存的念想,因而才在你面前破绽百出,我虽不能说那时便倾心与你,可却也不能说待你没有半分心意。”

沈苏姀极少说这样的情话,这一通解释本是想安抚嬴纵的,却不想说完此话嬴纵仍是未动,他大手落在她腰间,一手在她侧脸之上轻抚,抿了抿唇才苦笑一声,“这么多年,好像我一直在做你的仇敌,天下之人,再没像我们这样的了。”

沈苏姀闻言不由莞尔,“往常是,往后难道还会是吗,你我之间再不会成仇敌,再者说,除却苏阀那件事的误会,你我之间也算不得真正的仇敌了,虎贲营四载,西境三年,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比得上你我,虽然波折了些,眼下能如此我也觉的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