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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手中端着一盏清茶,闻言她削葱般的十指在茶盏之上磨挲了一会儿,口中道,“只看着赐婚的圣旨来的如此迅疾,便知这个后来出现的人地位不会低,放眼朝中,能高过沈阀高过公主能左右皇上之心意的还有谁呢?”

嬴华庭浅吸口气,“你是说宁阀?!”

沈苏姀摇摇头,“按理来说宁国公不会用自己女儿的婚事来做筹码,可放眼朝中也只有宁阀有这个手段,当年的事每一家都使了力都受了损,唯有宁阀身在君临没有半点儿动静,便是截大殿下也是皇上下的令,事到如今,四阀皆败,沈阀不占朝堂得以保全,宁阀却也置身事外了,有些事看起来很难解释,可真相或许就是叫人出人意料,昨夜宁国公不是也在宫中,我就顺着这么猜想一番罢了,无论如何,朝中的确有人不愿让苏阀翻案。”

此话一出,室内便是一默,这件事本就牵连甚广,眼下被沈苏姀如此一分析,果然宁阀也是有可能作祟的,若是如此,那便委实难办的紧,见嬴华庭眉头紧蹙,沈苏姀不由一笑,“让澹台琦就范是不可能了,这件事也不必急,我们可先看看这朝堂情状再论。”

嬴华庭摇头一叹,“眼看着就要有些进展了,却又出了岔子……”

沈苏姀垂眸笑开,“若是不难,便也不是叫一方权阀二十万将士丢了性命的大案了,死了这样多的人,总要有人站出来担下罪责,这可不是一项小罪……”

嬴华庭闻言面色一时也有些肃然,一转眸看向了一直未曾言语的嬴纵,只挑眉问道,“七哥与宁世子走得近,七哥可清楚当年之事宁家是否推波助澜?”

嬴纵眯了眯眸子,一直落在沈苏姀身上的目光看向了嬴华庭,口中道,“此事我早前问过宁世子,他只言当年围堵大殿下之事皆是奉皇命而为。”

嬴华庭叹气,“此事到底是哪样的只怕唯有宁国公知晓。”

气氛沉凝,似乎是陷入了一个死局,宁阀这么多年来既然不曾包揽军权本身的财势亦并非靠前,哪一样都不冒尖的中庸着,却最得皇帝看重,更为要紧的却是宁家虽然坐拥权阀之位却十分的自律,哪怕想找个别的罪名来对付都极难,更别说眼下还没有分毫证据证明宁阀和前事有关系,而这位澹台琦又不肯配合,当真是难得很……

“澹台琦本就不易就范的,他心底对当年之事只怕高兴还来不及,又何必惹自己一身麻烦,既然赐了婚,想必焉耆的王位于他也是囊中之物了,且看他还在君临留多久,我们急在一时也是不成,这几日太后娘娘病重,公主多照看着太后罢。”

沈苏姀语声淡淡的一言,嬴华庭也知道此事不好办,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却是眸光一转看向沈苏姀和嬴纵,“皇祖母说等身子好些便为你们定下婚期,你们自己可有个章程了?”

沈苏姀闻言抿唇不语,嬴纵看了她一眼道,“年前。”

嬴华庭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又说了几句话便告辞,嬴华庭一走沈苏姀面上便漫上了沉色,嬴纵拉她坐在自己腿上,一双眸子紧盯着她不放,“你要怎么做?”

沈苏姀沉吟一瞬问,“你觉得宁家和当年之事有没有关系?”

嬴纵默了默,“若论宁国公寻常时候的为人,他倒是不像会做这等事的,可若说起如今的大秦,宁家却又当真是六阀其二,再加上澹台琦的反悔,也不是没有可能。”

嬴纵极少有对事看不准的时候,见沈苏姀眉头紧皱看的满是不忍,“什么时候再去见见窦准,当年大秦是谁和焉耆勾结,他或许是清楚的。”

沈苏姀对当年之事自己心里没底,本不想这样早去提审窦准,眼下却是不得不如此,眼底微光一闪,沈苏姀叹口气道,“也没别的法子了。”

嬴纵便握住她的手腕,“想何时去?我陪你。”

沈苏姀虽然不相信那澹台琦,可心底也是有那么一丝希望的,眼下这希望破灭不说,事情似乎变得更难了,她在嬴华庭面前尚可云淡风轻,可在嬴纵眼前却无需伪装,听他这般温言软语心底回了几分暖,想了想道,“过了这几日吧,我要先知道帮着澹台琦的人到底是谁。”

沈苏姀话音落定嬴纵便也点了点头,“也好,不若我让容冽选几个人去盯着?”

“放心,我早叫人去盯着了。”沈苏姀唇角一扬道出此话,见嬴纵眉头稍皱有些遗憾的样子她不由得失笑,“这些事我自己能做自然要自己做,只有自己做了才能心安些。”

嬴纵弯唇表示理解,抚了抚她的面颊叮嘱,“不可操之过急,你做什么都要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