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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冲将他带到一处牢房,又看了他两眼便走了出去,嬴策打量了一眼这牢房,忽然想到这地方曾经他的七哥他的五哥都住过,眼下,轮到了他,他的七哥毫发无损的出去了,他的五哥被发配到了蛮荒之地,那么他呢?

嬴策坐在一处落满了灰尘的矮凳之上,有些无聊的想这个问题。

天牢之中看守严密,即便知道西岐驰就关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他也没法子联系递话,眼下可算是一筹莫展,他却忽然释然,外头的天色一点点的变暗,始终没有人来传一句话下一道圣旨,他其实想得到,宫中许多大罪的皇子都是没有旨意便处决的,毕竟宫闱秘事不可宣告天下,夜里凉风透进,这屋子又是一片阴冷,可奇怪嬴策竟然不觉得冷,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疼的却是掌心,低头一看,掌心处仍有一个血口,乃是被瓷片扎的。

嬴策看了两眼,再度陷入了漫长的等待,他知道,该来的必定会来的——

夜空之中一片漆黑辨不出时辰,可就在嬴策估算着子时都要过的时候,牢房之外突兀的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何冲再度出现在了牢房之外,哗啦一声响,牢门的锁链被打了开,何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八殿下,请罢——”

又是这几字再无其他,嬴策在这阴冷之地坐的太久,起身之时双腿有些发麻,依旧什么都不问的随何冲走出去,这次天牢之外为他准备的乃是一座车辇,嬴策抿了抿唇,无声无息的上了辇,何冲带着十多个御林军驰马左右,没多时车辇便走动起来,嬴策沉着面容坐在黑压压的车厢之中,车辇走到了哪里他最开始还能判断的出,可到后来却有些弄不懂了,过了许久车辇才停下,何冲翻身下马来,道,“八殿下,请下车。”

嬴策便弓着身子下了车辇,甫一下车他便知道不妙,再抬头看清那“掖庭宫”三字,眸子陡然一眯,这边厢的何冲已经道,“八殿下,淑妃娘娘在里面等你。”

嬴策愣了住,连着两日得不出有用的消息,今日一早又被带进了天牢,除了知道西岐驰也被关进了天牢之外他别的什么也不知,再抬头看了看那“掖庭宫”四字,嬴策眯着的眸子忽然有一丝微光一闪而出。

掖庭是罪妃所住之处,淑妃能在此处必定是获罪,而西岐驰又被关了进去,再加上宫里送出的消息说雍王已死,这岂不是说此番并非是因为……心底愈发的肯定了这个想法,眼底的微光便是一盛,然而那微光只是一瞬,饶是何冲这样的眼力这样的距离都不曾发现,嬴策默了默,看着那“掖庭宫”三字面上缓缓溢出哀切的沉重,事到如今,最好的结果也必定是那些可怕的算计已经暴露,西岐……淑妃……呵……

嬴策心底一叹,抬步朝狭小的掖庭宫宫门走了过去。

------题外话------

想了想还是写了这一段,字数的问题的话……我犹豫的时间委实太长了……本来写的是苏苏和纵子,捂脸飘走……

☆、118 想娶你想要你,嬴策流放!

昭武帝三十五年三月初九夜,贵妃与太液湖意外丧命,初十之立后大典因而取消,三月十一辰时过半,淮安侯府被围,巳时初,淮安侯西岐驰并郡主西岐阑珊等共计十八人入天牢,巳时三刻,八皇子府被围,巳时过半,如影宫西岐氏罢黜妃位,充入掖庭,午时正,八皇子入天牢,连番变故皆由禁卫军执行,所有旨意皆无确切罪名。

虽无确切罪名,可事发之巧却不难推断,饶是如此,午时刚过半便有二十多位朝官做联名陈情表为淮安侯请命求情,却不想未时刚过,户部侍郎钱盛呈折至御前,弹劾淮安侯于族地淮安圈地扰民欺压百姓,并私占铜铁之矿欲图垄断国家钱财军器之大罪,十条铁证并淮安万民请命血书一份,西岐之罪铮铮难辞,帝盛怒,罢黜西岐氏侯位,押解天牢候审。

沈苏姀从沈府回到秦王府的时候嬴纵尚未归来,与此同时昭武帝废黜西岐氏侯位的消息亦是刚刚送至她的手中,沈苏姀仔细将皇帝口谕看过,心中赞赏这个户部侍郎的动作快,容飒见沈苏姀丝毫不意外的表情有些恍然,“侯爷,这位钱盛是不是您……”

沈苏姀虽然毫无朝堂实权,却是挂着个户部监察使的名号,此番这个钱盛什么时候不弹劾,偏生是在朝官为西岐氏求情之后便递了这个折子,如此巧合,自然叫容飒想到了沈苏姀身上,沈苏姀看着容飒笑了笑,转头看向外头的天色,暮色已经渐起,不知嬴纵何时回来。

容飒见她频频看向外头便知她在想什么,口中不由劝道,“侯爷不如早些歇着,这西岐连番的动静也不知宫里是个什么情形,主子只怕还有些时候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