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咎又是洋洋洒洒的一大堆,说完了陆氏却皱眉,“那大船上也放着那东西的?若是一不小心伤了皇帝和贵妃如何是好?”
烟花这样的矜贵之物虽然好看,可这东西既然能冲上天还能冒火花还能发出那样大的声响,在人们看来自是十分危险,谢无咎一笑,“太后请放心,这安放焰火的位置十分关键,只要摆对了地方便绝不会伤人,太后无需担忧。”
陆氏眼底忧色稍淡,点了点头,又看向贵妃,“你看呢?”
贵妃一笑,“母后无需担心,何况前一夜时臣妾还要随这位谢大人去试一试,臣妾届时亲自去瞧,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危险的,便让他们临了改一改便可。”
陆氏闻言才点了点头,“好,到时候叫哀家在旁看着,贵妃和皇帝可不能出岔子!”
谢无咎闻言连声应是,陆氏便点头道,“你们礼部费心了,下去吧,大典之后自有重赏。”
谢无咎恭声做礼,而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待谢无咎一走,房中便又说笑起来,沈苏姀转身看着这宫中的盛景,双眸微微一眯,一转头,却见嬴策也正看着外面,素来浮着朗然笑意的面容上竟缀着几分阴沉,委实不像平日里的他,沈苏姀蹙眉,“八殿下这几日在军中可好?”
沈苏姀见他面露不虞,只以为是他在军中有什么不妥,嬴策闻言回过神来,唇角牵出两分笑意,摇头,“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微微一顿又问,“怎地我有什么不妥吗?”
沈苏姀淡笑,“没什么,只觉得殿下面色有些苍白。”
嬴策便摆摆手,并没看沈苏姀的脸,只仍是看着底下碧波无垠的太液湖,“这几日在军中睡的不够,没大碍没大碍。”
说完话面色虽然带着笑,却总有几分漠然之感,沈苏姀扫了他两眼,不再多说。
“快看!是不是焉耆的世子入宫了?”
嬴华景忽然一声轻喝,站在窗边的几人都将目光落在了西南方去,从这未央阁的楼台之上看出去恰能看到内仪门处正有十多个人影正朝御书房的方向去,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可那深紫的袍色却能看到大概,焉耆素来以紫为贵,且那十多人远看起来颇有几分贵胄风仪,自然并非是寻常身份,看着一众小辈齐齐望过去,陆氏几人倒是不为所动,只听陆氏淡淡一笑道,“老焉耆王病重,这个世子此番必定是来要王位的。”
沈苏姀闻言便眯起了眸子,身后又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沈苏姀都不曾听得清楚,只待那一群人影被宫阁挡住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回过神之时便听到身后雍王在说话,“焉耆人野心勃勃,这个澹台琦更是个心狠手辣的,若是让他做了焉耆的封王,恐怕不甚妥当。”
陆氏这边道,“有什么法子,他们是降国,若是将王族都杀了,百姓怎会安心归顺大秦?眼下他们本就是兵残将弱,何况有小七在,他们败军之将怎敢乱来?算不得什么。”
雍王已从远处走到了近前来,听闻此话便再不语,陆氏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问道,“你要哀家准你的愿可想好了?”
话音一出,嬴麒还没什么表情,淑妃和嬴策却都是呼吸一屏,嬴麒没想到陆氏忽然将此事提出,想了想不动声色的摇头,“儿臣还未想好。”
陆氏闻言便点了点头不多说,对上嬴华庭几人疑惑的眸子笑道,“你们这个九皇叔,早前哀家说要赏他一样东西,他偏不要,说是要哀家许他一个愿,哀家便也就许了他,便是他求个什么哀家也会应了他,这不,今日忽然想起来问问他。”
嬴华庭了然的点点头,不由有些好奇的道,“九皇叔素来无欲无求的,且不知要求什么?”
嬴麒唇角一弯,“正是还未想到。”
语气波澜不惊的,众人便也不再多问,只是这话过后不知怎地淑妃的笑意就有几分勉强,而嬴策的唇则是抿的越来越紧,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子,从高高的窗棂看下去便看到缩小了的宫人们忙忙碌碌的布置,众人几乎可以预想两日之后立后大典的盛大热闹,说说闹闹时间便过去的极快,没过多久陆氏便有些坐不住要走,贵妃当即扶着陆氏下楼,沈苏姀和嬴华庭也跟了上去,扫了一眼屋子里剩下的人,嬴麒也衣袂翩飞的先走一步。
淑妃经了适才嬴麒的几句话,心中一时有些忐忑,本也要跟着雍王后面就走,嬴策却淡声道,“母妃着急什么,再坐一会子。”
淑妃心头一跳,看着嬴策站在窗边冷漠的背影有些不安的坐了下来。
“送母后回了寿康宫之后苏姀你随我回一趟栖霞宫如何?”
几人扶着陆氏下了楼,贵妃忽然这么道出一句,沈苏姀一愣,当即点头,陆氏听闻此话不由笑起来,“既然如此何必再去寿康绕一圈,你们去栖霞宫,华庭随哀家走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