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飒心中威震,细想起来似乎也是这么一个道理,看着沈苏姀那冷沉的目光终于咬了咬牙道,“小人若是说出来,侯爷可万万不要生气!”
沈苏姀郑重点头,心想难道这个被隐瞒下的事情与她有关系不成,一时间她也猜不到,也只有当先许诺道,“你放心,我绝对不生气!”
听她一言容飒才松了口气,默了默垂眸道,“寻常的美人计的确对主子没什么效用,可是此番这个北魏用的美人计却十分阴险,那北魏的巫女不知用了什么妖法,竟然……竟然生着一张和……和主子的一位故人同样的脸……”
容飒梗着脖子说完,自认为这个“故人”二字既在一定程度之上帮自家主子做了粉饰也不算说假话,然而说完却未听到沈苏姀的回应,容飒心中一沉,当即有几分不安,一抬头,却见沈苏姀面色略白的愣在了自己面前,这样的表情又震惊又冷峻肃杀,立刻让容飒心头一跳,他确定自己没说什么不妥的话,可看着沈苏姀这面容却是不敢大意,连忙解释起来。
“侯爷放心,主子没着了别个的道,至于那个故人……嗯……也不是十分重要的人,只是此番实在是北魏的阴谋,因此主子十分生气,眼下那巫女已经被主子关在了地牢之中,可是那巫女不是个普通人,很会些妖术,我们的人审问起来都近不的她的身,眼下主子去了天枢阁,大抵是想去处理一下西楚和北魏的事,北魏此番触了主子的底线,主子是一定不会让北魏好过的,侯爷您……您莫要多想……”
容飒一席话说完,沈苏姀站在原地的表情仍是没有什么变化,容飒一时间有些着急了,正满是不安,却见沈苏姀猛地转身似乎要朝天枢阁的方向去,可刚走出几步又骤然顿了住,而后目光发直的想着什么,转过身来又走回了殿内,自始至终也没再多说一句话,容飒一颗心直跳,先是自家主子不寻常,眼下又是未来王妃不寻常,天可怜见未来王妃千万不要出了什么岔子,否则待会子自家主子回来一定要了他的命!
殿门被沈苏姀顺手掩上,她漫无目的往内室走的脚步忽然又顿了住,这空荡荡的外室就是他刚才站过的地方,眼下她站在此处,想到容飒适才说的话,终于明白了他今晚的发疯从何处来,那个巫女有一张能诱惑他的脸,还是一张他的故人的脸,即便容飒没有说清楚,可是沈苏姀怎么会不明白呢,那一张脸,应当是……
猛地闭了闭眸子,胸腔之中被压着的怒意又被撩拨了出来,好大胆的北魏,好大胆的拓跋昀,还有那个应当千刀万剐的巫女羽画,这到底是怎样一局棋,北魏又怎知当年之事,想到她身上的牵机咒极有可能和北魏有关,再合着今日之事,沈苏姀几乎就能确定这个北魏必定怀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那么幕后之人是北魏国师还是北魏皇帝?!
沈苏姀披着嬴纵的袍子,玄墨一般的颜色,有属于他的特有味道,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了攥,他是去沈府找过她的,想到他早先那般疯魔的样子,沈苏姀心底残存的怒意一点点散去,心头更好似被谁划了一刀般的钝痛起来,那九巍山的时日被她忘却,只剩他一个人生生记着,此番他定然怒极痛极,这才对她失了轻重,想到他那般不管不顾吻她的模样,沈苏姀忽然能深切想象得出这么多年他一个人时的难过……
他……是害怕再失去她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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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从天枢阁回来的时候老远便看到容飒落拓的身影,待走近一看,当即看清容飒一脸的苦相,容飒听到动静转过头来,看着嬴纵更是一副苦涩的欲言又止,嬴纵心头一跳,转身便推门进了大殿,脚步极快的进得内室,赫然便看到那空荡荡的床榻!
眸色一暗,她……已经走了。
嬴纵的脚步顿在那处,目光直盯盯的落在那床榻之上,他是料到过这个场面的,他适才那样待她,她必定怒他恨他,眼下不留在王府也是对的,嬴纵定定的站在那处,面上冷沉一片说不出是什么情绪,却莫名叫人看着压抑沉郁。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清脆的话语声忽然从背后传来,嬴纵身形一震,豁然转身,果不其然看到沈苏姀站在浴房的门口正蹙眉看着他,她身上罩着他的袍子,乃是刚刚沐浴完,墨发垂肩,一色的黑更衬出她面颊脖颈和手腕脚踝的白,可正是如此,那脖颈之上的痕迹也愈发分明,她那眸光稍有沉凝,可对于嬴纵来说眼下她还未走还愿意穿着他的袍子就已经是天大的喜事,他眸光微亮的上前几步来,可就快要走到沈苏姀身前的时候又停下脚步,相隔两步远缓声道,“沐浴完了就早些歇着,明日一早再送你回去,阿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