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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地将那册子放进袖子里,沈苏姀刚走出寿康宫之时略显沉重的脚步已经变得十分从容,稍稍一默,沈苏姀语声淡淡的问道,“敢问全公公,何统领他们何时归来?”

全福走在她身后,闻言默了默才道,“只怕明日才能至君临。”

沈苏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出了内仪门,又走了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了御书房之前,禁卫军在御书房之外严阵以待,几个小黄门亦是守在门口,看到沈苏姀和全福一起过来,当即有人进门去通禀,待沈苏姀走到门口,一个小黄门已经低声道,“侯爷请进吧。”

沈苏姀颔首,抬步迈过了御书房门口高高的门槛。

相隔一月多,御书房之内还是沈苏姀熟悉的空荡,与平日里不同,今日的御书房之中除了站着的嬴珞之外还设下了一张座椅,此刻那座椅之上坐着的人着一身暗红的长袍,手执折扇正将饶有兴味的目光落在进殿来的沈苏姀身上,那张绝色的面容之上含着两分薄笑,莫名的让沈苏姀想起了一种颜色瑰美却剧毒无比的蛇……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苏姀跪地行礼,目光落在自己身前一尺之地,动作利落从容一丝不乱,昭武帝前些日子小病了一场,如今看起来气色却依旧矍铄,笑容也还是若往常那般和煦,见沈苏姀跪地行礼赶忙一挥手,“沈卿快起,朕知道你有病在身,不必行此大礼!”

沈苏姀闻言便站了起来,朝昭武帝一拜道,“皇上,微臣昨日本该来面圣说明漠北此行境况,却不想一场急病阻了微臣,请皇上恕罪。”

昭武帝闻言笑意不减,看了一旁自沈苏姀进来开始便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拓跋昀,眼底微光一闪摇头道,“沈卿,你刚从漠北归来,此行虽然出了何冲的岔子,这一趟却也还算完满,稍后等何冲和谢无咎归来朕自会对你们论功行赏,朕今日叫你来,倒不是为了漠北之事。”

昭武帝不听沈苏姀之语,自然是因为不够信任沈苏姀,沈苏姀心中明白,可她却是上前一步道,“皇上,漠北之事可暂且不提,不过有一样东西皇上却一定要看。”

昭武帝那花头只是稍稍一顿,接下来本是要说此番叫沈苏姀前来到底为了何事的,却没想到沈苏姀忽然出此一言,他挑了挑眉道,“何物一定要叫朕看?”

沈苏姀抬眼看着昭武帝,从袖子里头缓缓地抽出了一本册子,那册子乃是文书奏折模样,封面之上印有白色的狼纹,沈苏姀甫一将那折子拿出,昭武帝的眸光便暗了两分,沈苏姀便垂眸道,“此物乃是此番回君临之前璴世子交给微臣要微臣带回君临交给皇上看的,微臣不知世子所奏到底为何事,因而请皇上先过目为好。”

那奏本封面上的纹样乃是漠北特有,可昭武帝不曾想到璴意会让沈苏姀将奏本带回来,稍稍一默,他看了适才站在他身边的全福一眼,全福会意,走上前去将那折子接了过来递到了昭武帝手边,昭武帝接过那折子,打开看了起来。

自沈苏姀进门至现在,拓跋昀的目光便不曾从沈苏姀身上移开半分,此刻沈苏姀忽然递上了一本璴意送来的折子倒是叫他有点惊讶,不过这点惊讶也不算什么,他倒要看看这个沈苏姀当如何应对这北魏太子妃的头衔,这么一想,拓跋昀的眸色更为诡异且犀利了!

昭武帝仍然捧着那折子在手,似乎那折子上写了许多话,然而他面上容色半分不露,一时之间叫嬴珞和全福都有些不解,往常这个漠北的世子次次上书都是在挑衅朝廷,岂不知这一次又说的是什么内容,看着昭武帝那莫测的面色,大家一时都不敢妄断。

过了许久,昭武帝的眸色才从那折子上移开半分,沈苏姀扫了昭武帝一眼,语声徐徐道,“折子乃是临走之前璴世子派人交到微臣手中的,眼下送到皇上手中便也算微臣完成了任务,皇上,请您吩咐今日找微臣来所为何事。”

昭武帝面上滴水不漏,谁也猜不出璴意这一次又闹了什么乱子,拓跋昀听到沈苏姀的话眼底却满是兴味,他实在想知道当昭武帝问沈苏姀“你愿不愿做北魏太子妃”之时这个看着温顺实则却桀骜不驯的女人会是怎样的表情又会如何回答,是不知所措,还是惊愕的说不出话来,还是颤抖着害怕?

当夜在苍穹城中,他虽然不能确定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人是谁,可他能确定和她在一起的一定是个男人,不仅如此,且还是一个叫她动心的男人,彼时她带着面具他看不到她的容貌,可是那一双充满着情意好似星耀闪烁的夜空般的墨眸他永不会忘,还有那一声轻快带着讨好的话语,那满满一手芳香四溢的小吃食,一切一切都表明这个女人对那一夜与她共游的男人情真意切,只是不知道那一夜她面具下的表情又是哪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