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累得很,那酒劲又上来,沈苏姀满以为自己一睡只怕至少能到午后,却不想时辰还这样早,她坐起身来掀帘下地,吩咐道,“你去传膳罢,不用太多。”
香词点了点头走了出去,沈苏姀便自行更衣悉数,带她一切收拾妥当,香词便奉着一个大食盒走了进来,沈苏姀皱了皱眉,香词便淡笑着道,“这都是王爷吩咐的。”
沈苏姀挑了挑眉,香词便是对着自己也都是不苟言笑的,这会子提起这事倒是露出了笑意,沈苏姀见那食盒拿都拿来了,便也只好点头让香词将那吃食摆上,虽然准备的吃食十分精致进补,可沈苏姀一个人吃饭胃口实在不佳,随便吃了几口便让撤了,嬴纵未归,她一时觉得有些百无聊奈,外头的太阳虽好,可这苍狼王府并不比别处,她并不好随意走动,沈苏姀想了想,还是去一道百宝阁相隔的书房,拿了书架的几本古册打发时间。
这看书一看便看到了午时之后,沈苏姀第一次觉得等待这般磨人,中间实在无聊,更是抓着香词与她对弈了几局,香词的身份不同,自从沈苏姀将她找回来之后便一直接受各样教习,虽则如此,却也不是沈苏姀的对手,沈苏姀连胜七局,当即不愿再下了。
香词也看出了自家主子那频频扫向窗外的眼神,微微一叹如何不明白自家主子的心思,然而她素来在沈苏姀面前安静惯了,也不知眼下如何为沈苏姀解闷,一时也有些苦恼,眼下已经是申时过半,按道理说,秦王应当快回来了。
“你可知那个谢特使今日有什么动静?”
一片静默之中沈苏姀忽然启口一问,香词微微一愣当即道,“只知道昨夜王爷以璴世子的名义送去了许多美酒和女子,今日奴婢一直在屋内伺候,倒还不知谢特使的情形。”
沈苏姀挑了挑眉,一时想着昨夜嬴纵模糊间问过的那个问题。
既然要回君临,当然是他们一路走的好,可眼下有何冲和谢无咎在,他们一路的风险实在是太大,一旦露出什么破绽,便是灭顶之灾,可若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与别个走一路,按他的性子定是不愿的,到底想个什么法子好些呢?
沈苏姀沉思片刻,有些无奈,眼下嬴纵还未归,他说有事物在身,会不会是要处置谢无咎,璴世子素来目无朝廷胆大包天,且不知他这一回又打算如何做,沈苏姀思忖一瞬还是向香词道,“你想法子打探打探那谢特使的状况,速速回来禀报与我。”
沈苏姀不方便走动,香词一个下人凭着利落的身手稍稍用些法子便能出了这小院,多少是能知道些消息的,沈苏姀本是借着眼下无聊的时机打算思量思量如何解谢无咎这个局,却不想她盼了半天都没盼回来的人却是在她话音刚落便进了内室!
身着白狐大氅的嬴纵依旧清贵高华,眸子却是微微狭着的,沈苏姀只需一眼便知道他听见了她适才之语,香词看到嬴纵归来早已恭敬的行了一礼站在了一旁,这边厢嬴纵对她挥了挥手径直走到了沈苏姀坐着的榻前,一边将大氅脱下往榻上一扔,一边将她腰身揽了住,沈苏姀扫了眼观鼻鼻观心的香词一眼,“好了,刚才吩咐的不用去了,退下吧。”
香词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内室便只剩了他们两人。
“怎地想知道那位谢特使的消息呢?”
“你可以等我回来问我,很着急?”
淡淡的两句话带着两分隐而未发的醋意与愠怒,沈苏姀听着他这话默了默,却忽地在眼底生出两分笑意,转过身去笑看着他道,“我想知道谢无咎的消息是在想着回君临之时如何安排,其实我也不是着急,只是你久久未归,我便紧着这事让香词去问了,眼下你回来,便也不必她出去跑腿了,你是怎么安排的?”
见她眼底的笑意有薄薄的戏谑,嬴纵却仍是一本正经,似乎不觉得他为这些小事计较是丢了他赫赫有名九章亲王的脸面,深深看了她两眼,嬴纵这才将她扣进怀里蹭着她的发顶道,“这位谢特使在东营之中多番不守规矩,璴意决定再晾他三天。”
沈苏姀趴在他胸前,听到这个数字有些哑然,“所以我们三日之后才走?”
嬴纵莫测笑一声,“谁说我们一起走的?”
沈苏姀被他拿了话柄,知道多言便要惹祸,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嬴纵在她腰间磨挲一阵道,“我们明日动身。”
沈苏姀眼底微光几闪,末了到底是摇头失笑,“好个大胆的璴意,让朝廷的接应队伍扑了个空,只怕连璴世子的面都见不到,这一趟没接到该接的人,却全然是吃苦头来了。”
嬴纵搂着她的腰将她一下子放在自己身上,和她平视,“你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