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眸光微暗,嬴纵唇角微动,语声极轻极缓的道,“准确的说来自皇宫,大秦帝国之中一直流传着一种剧毒,名为‘浮生’,这种毒无色无状,能不着痕迹的杀人于无形,素来被当做处理某些朝臣和宫妃的手段,璴氏子孙,多数死于‘浮生’。”
沈苏姀听着这“浮生”二字眉头微蹙,看似闲淡的二字却是能夺命的毒药,她心中大致明白苍狼王之死,也明白了为何世代璴氏子孙都稀少的缘故,到了这一代朝廷想必是变本加厉了,所以璴氏和朝廷的关系自许多年前便不睦。
沈苏姀并未去深究这种毒药到底有何性状和表征,嬴纵微微一顿又道,“此前几年苍穹有苍狼王坐镇,对外道璴意拜了一位高人师父需得进山修行,除非要事不归,因而便算是圆了这一则谎,三年之前,苍狼王身故,那时候我还在西境,是老王妃发的消息叫我归来,是她将苍穹城交予我手,只有一样,苍穹不可造反。”
沈苏姀闻言心底便有些明白,老王妃眼下是要借嬴纵之手保住苍穹,若是得知璴氏子孙早已死绝,朝廷必定顷刻间便派兵镇压,届时不定便要一片生灵涂炭,而若是将苍穹交给嬴纵,苍穹可在一定程度之上助他登位,将来也可得个好结果,至于这不能造反,必定是怕嬴纵拉着苍穹整座城池的百姓强行夺位,成或败,苍穹必定都无好结果。
微微点头,沈苏姀看着嬴纵的眸光稍稍一柔,心中也明白即便掌握着漠北也没她先前想的那样简单,“朝中可还有别个知晓此事?”
嬴纵唇角微勾,“当然没有。”
眉头一挑,沈苏姀下意识问,“宁世子也不知?”
嬴纵点了点头,不由抬手落在了她的脸上,“此事只需苍穹之中有人应策,陆衎是唯一知晓事情来龙去脉的,老王妃也知道,只是她并不管事,至于君临中的他们,我并不全信任。”
想也知道这样大的惊天大局若是被走漏消息出去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他却冒着风险将她带来漠北,想到那何冲诸人,沈苏姀一时有些不放心,嬴纵好似看出了她的担忧,摇头一笑道,“没有完全的把握,我不会胡来。”
沈苏姀见他如此不由得一叹,事事皆在他掌握之中,何须她劳神,这苍穹之中的事情她了解了个大概,想到他先前说的刺杀一事眉头又是一簇,“先前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此嬴纵的眸色便是一暗,微微一叹沉身覆在她肩上,摇了摇头道,“这些事情回君临再说,眼下到了苍穹,你什么事情都不必再想,这伤,没什么大碍。”
沈苏姀闻言深吸口气,“所以你刚才又是骗我。”
话音一落嬴纵便是一声低笑,一把攥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肩头,“若是你生气便有大碍,若是不气,那便没什么大碍。”
沈苏姀听着此话心头微软,默了一默见他有些累不由得道,“待会子的接风宴何冲要来,你要如何同去?何冲此人最为狡诈机敏,若是被他看出来可如何是好?不若你便不去了?”
沈苏姀如此问,嬴纵便也点了点头,刚点完头便不老实起来,他压在她身上,一转头便将她唇瓣噙了住,多日来的分离早教他心痒难耐,耐着性子与她安抚解释半晌眼下早就将忍不住,因而一上来那吻便有些狂风暴雨的味道,沈苏姀被他搅得心猿意马,稍稍一愣亦将手臂攀了上去,他却好似被她勾起了兴致,竟然越吻越深,沈苏姀气喘吁吁的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黑沉沉的一大片一时看不出时辰来,嬴纵离了她的唇沿着耳侧一路向下,沈苏姀面红耳赤的将他推开些,“不成不成,待会子陆衎要来请去赴宴,你不去尚可,我不去却要惹得那何冲怀疑,何冲此番来目的本就……本就不纯,要……要防着些!”
嬴纵听她之语眼底闪过两分好笑的意味,压着的欲念蠢蠢欲动,却是抬手抚了抚她晶莹的唇角意味不明的一问,“你可知你睡了多久?”
沈苏姀一怔,眼底迷茫之色一闪,抬头看到嬴纵眼神之时眸子陡然大睁,“什么意思?莫非我……”
嬴纵点点头,“眼下亦是三更天了。”
沈苏姀深吸口气,眼底满是懊恼,“你怎生不叫我!”
嬴纵有些无奈,“你在生气,我哪敢扰了你……”
沈苏姀听着他这鬼话万分无力,又恼又怒的便要将他推开去,嬴纵一笑重新压住她,在她唇角轻啄道,“骗你的,找了个由头将那接风宴改了期,好了,眼下是否可以继续了……”
沈苏姀呼吸一簇,看着他这攻势有些强不由得有些心虚,一边护住胸前的衣襟一边道,“不成不成,不能继续,我……我还有问题要问……我要问……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