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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点了点头,却又眸光半垂定定道,“我不信天命,亦不会改变心意。”

沈苏姀此话乃是说哪怕当年有人说嬴纵没机会成为九五之尊,她此番也还是会支持他,孟南柯听着此话眸色一暗,看了她一瞬却是摇了摇头,“小苏,你弄错了。”

沈苏姀一怔抬起头来,便见孟南柯眸色沉沉的看着她道,“那话并非是说秦王没有九五之尊的帝王之象,天家紫气,但凡是皇帝所生的天家皇子都会有……”

沈苏姀墨瞳骤然一缩,握着茶盏的手狠颤,堪堪洒了一桌案的茶水。

这边厢孟南柯语声沉暗道,“换言之,那话的意思是……秦王并非今上之子!”

☆、056 璴意现身,惊鸿一瞥(国庆快乐!

回廊映雪,冬寒料峭,二月末的九重帝阙仍然被深重的寒意包裹,帝宫的玉瓦金檐之上亦有皑皑的残雪轻覆,刺骨的冷风徐来,风中却隐隐可嗅到轻悠花香,彼时八岁的苏彧刚随着威远侯苏仪从南境驻兵归来,在边境军中野惯了的“他”尚不懂帝宫之中的规矩,嗅到那熟悉的花香,“他”一溜烟儿便摆脱了身后宫人的跟随,半眯着眸子朝那花香源头寻去。

八岁的小苏彧生的一张冰雪可爱的小脸儿,内里穿着件白色锦袍,腰间绲带亦是白玉生辉,外头披着件银狐斗篷,因是怕冷,将那风帽也戴了上,一张眉眼稚嫩却精致的小脸儿被那银狐绒毛一圈,着实像个冰雕玉琢从雪中幻化而来的小仙童!

虽则是大大咧咧没规矩的乱走,可因着这身打扮实在算是矜贵,又因这小娃娃实在生的可爱至极,因此一路上即便是遇到了宫人和禁卫军也都被当做哪家的小世子小郡王的给放了过去,彼时的小苏彧心中当然是记着自家父亲的切切交代,诸如不可乱看不可乱走不可乱说话之类,一路走过来,小苏彧将父亲的交代一一否定了过去,在父亲口中那浑似个吃人之地的宫闱眼下在“他”眼中可实在是和蔼可亲的紧!

快行一刻钟,小苏彧凭借着自己灵敏的鼻子,终于寻到了那花香幽来之处!

素雪皑皑,冷香徐来,佳木成林,漫漫无尽,镂空的花墙相围,竟然在这到处都是大房子的宫闱之间留下了这么一处略显突兀的所在,小苏彧并非对每一样冷香都敏感,全然是因为这花香与“他”而言实在是熟悉的紧,辛夷花,原本生在南国之地,整个君临城,据“他”所知只有自家府中有,可不知何时起,这宫中竟也堪堪生出了这样大的一片!

小苏彧四处看了看,竟然发现这样大一片地方竟是无人看守!

唇角微扬,小苏彧心底叹一声妙哉迈着小短腿朝那林中而去——

二月末的辛夷花还没到盛开之时,然而既然已经能闻到那幽幽花香,唯一只能说明这片林子里有些花骨朵忍不出当先开了,小苏彧眸子半眯,微仰了脖子朝那佳木深处而去,笔直而繁密的花林看得出乃有人精心打理,脚下是层层素雪,抬头又是浓绿障目,白色的小花苞隐在那浓绿之下叫人难以察觉,到底是那一枝迫不及待吐香了呢?

要说小苏彧从记事开始多半都在边境长大,虽然有个小秘密不足为外人道,可性子也并非那般寻常女儿家见花便痴,着实是因为“他”有个爱极了辛夷花的皇后姑姑在栖凤宫等着她,想“他”多日未归,若是能将这冬末新开的辛夷花为她那皇后姑姑送去,指不定她那皇后姑姑就能把那匹传说之中由乌孙国进贡的极品汗血马绝影赏给“他”呢,想到那匹只闻其名不见其影的宝贝马儿,小苏彧一双眸子更如同鹰隼似得在那林间搜寻了起来!

屏住呼吸仰着脖子,小苏彧小小的身子极其缓慢的在那佳木之间走动,因是身量还未长足,这小小的身子再加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样远看起来实在有两分好笑,当然小苏彧自己并不觉得,就在“他”脖子酸疼的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眸光猛地一定,唇角不自觉溢出一声惊呼,看着花林最深处的那株参天花树顿时两眼放出明亮的光来!

那光一闪即逝,只因为小苏彧先看到了那花树之上开着的白色大花,然后才看到了那花树高不可及的枝干,难怪这么早就开了花,原来是这林中的树王,小苏彧看了看“他”自己的小短腿和小手小脚,又看了看那足足有三四丈高的花树,眉头一簇,唇角一沉,一张好看的小脸立刻皱在了一起,心底暗咒一声,唇角滑出一声无奈轻叹,后退两步,眼看着是要原路返回,可忽然,“他”那小小身影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那花树飞奔了过去!

凭着那股子冲劲和丹田之内一层稀薄的内力,那娇小的身影竟然有如神助的顺着那笔直光溜的树干窜了上去,眼看着就要够到高高的花枝,可那劲头和那内息到底不足以支撑那高度,半途一顿,素来风流倜傥的苏阀小少爷顿时如同个八爪鱼一般的抱住了那树干,那树干笔直光溜至极,乃是被花匠惊心侍弄的,苏阀小少爷在心中将那花匠在心中暗暗诅咒了千百遍,看着眼下自己这不上不下的狼狈模样顿时苦了脸,这可怎么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