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狼军驻地?!
在场几人都将眉头微挑,陆氏也有些疑惑,“天狼军眼下不正是在君临城外,可是打算调天狼军去别处驻扎了?”
问至此嬴策便不再多言,转而看向了嬴纵,嬴纵今日的面色不甚好看,不只是病了还是怎地略有些惨白,便抬眸看向陆氏道,“早前天狼军素来在西境驻守,随后回君临之后便一直驻扎在君临城外,自古以来没有这样的规矩,枢密院上书的意思是将天狼军南调至钦州,一来可震西南的犬戎和南煜,二来退也可守君临。”
钦州……沈苏姀闻言眉心微微一簇,他眼下唯一的依仗便是天狼军,可那钦州距离君临城足有七日距离,枢密院的理由也确算是理由,自古以来的确没有除开御林军和皇城戍卫军之外的军队驻扎在距离君临两日脚程范围来,可虽则如此,若有朝一日他在君临遇到了麻烦,天狼军鞭长莫及只怕失了先机,这么一想沈苏姀又摇了摇头,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便是起兵谋反,无论如何,他应当暂时不至于到那一步。
陆氏听得嬴纵之言也有些担心,“天狼军若是全都被遣走,那你身边岂不是无人?”
嬴纵面色淡淡,“父皇准我留下三千私兵仍在君临城外的大营,算作秦王府私兵之用。”
陆氏放心颔首,“那便好。”
陆氏虽然觉得好,沈苏姀却立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三千兵马做为私兵倒也不算什么,可三千兵马必定对付不了城中的戍卫军和御林军,可却能成为别人诬陷他的借口,沈苏姀这么想着便有些担心,可随即又反应过来,她怎么老是做最坏的打算?!
抛开这些杞人忧天的心思,沈苏姀看着嬴纵那面沉眸冷的样子心头却又是沉沉的,今日至此刻,他竟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再想到昨夜他那面色沉沉的模样,沈苏姀唇角微抿的垂了眸子,嬴策看了看沈苏姀和嬴华庭,忽的唇角微扬道,“说起来也有多日不见你们两个了,昨日父皇下了圣旨,今日早朝之上一片弹劾之声,这一次申屠想必罪名不会轻的,话说那个申屠孤倒是聪明,此番主动为你们出力,眼下申屠家出事,倒是和他半分关系也无,话说回来,这等大义灭亲的行径只怕还要得父皇奖赏朝臣称赞!”
沈苏姀是告诉过嬴华庭西岐乃是真正杀死大殿下的那一方,因而听到此话嬴华庭便眉心微蹙的看了嬴纵一眼,嬴纵一直和嬴珞不对付,早前申屠和西岐又争了一争,眼下申屠负罪,便仅剩下了三家权阀屹立,无疑西岐乃是眼下风头正盛的,因而嬴纵说这话时看着嬴华庭的眼神多少带着同情,不仅是嬴华庭,便是沈苏姀闻言都蹙了蹙眉。
嬴华庭唇角微勾,“八哥似乎对辅国将军的意见颇大,辅国将军虽然姓申屠,可早已另外立府,而且此番辅国将军不过是应了华庭之请尽了他的本分而已,如此为大秦效力倒也是错了?此番父皇若是要判个三族九族的,辅国将军照样会承了罪责。”
见嬴华庭语气略有不善,嬴策不由无奈一笑,他性子素来直,申屠孤不仅姓申屠,还和忠亲王交好,他当然不喜他,看向沈苏姀道,“苏姀,那个申屠孤眼下连那个无名氏都不曾抓到,却道是热心肠帮你们查案子,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
此话一出,沈苏姀唇角笑意略苦,思忖一瞬道,“这案子倒也和无名氏沾点关系。”
话虽模棱两可,可也算是为申屠孤说了句话,想那申屠孤本来就无错,沈苏姀总不能顺着嬴策的个人好恶对申屠孤指责一二,因而这话自然是她该说的,沈苏姀有些担心的看向嬴纵,却见嬴纵四平八稳坐在那处,微垂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面容却是半分未变。
沈苏姀心头微松,可一时间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失落。
嬴华庭见嬴策这般蹙了蹙眉,对他的性子有两分了解也不打算和他多说,转首看向沈苏姀道,“洛阳候既然向皇祖母请了安,不如我们往刑部走一趟吧,还有许多供词证据要整理妥当,将此事尽快敲定,后面要做的事还有许多。”
沈苏姀沉思之中陡然回过神来,还未应声嬴华庭已起身行礼告退,适才还是一副忧心模样,眼下已经意气风发起来,沈苏姀只得也站起身行了个礼,转身之时嬴纵依旧是一副静坐的模样,眼见得她要走,竟是眼睫都未抬一下。
沈苏姀心中微紧,到底还是跟着嬴华庭转身走了出去。
嬴纵默然无声的坐在那处,只等沈苏姀踏出殿门身影都要消失了才眉头微蹙的抬了头,她的步伐比平日里快的跟在嬴华庭的身后,雪色的斗篷迎风翩飞,好似御风而舞的蝶,他远远看着她飞走,不曾去抓,她本就是为了苏阀而归,从来就不是为了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