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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飒一怔,“侯爷说的这不对的地方指的是……”

沈苏姀默了默,考虑几番也不知怎么形容,难道要问你们王爷今日是否有吃醋的迹象?心底暗自摇了摇头,别说此话容飒听见会有哪样的表情,她要问出这话来着实不容易,沈苏姀眉头紧蹙,也不晓得他今日那般算不算吃醋,亦不知他一个人吃醋时会哪般,犹豫一瞬问道,“王爷他今日可有什么生气的模样?”

容飒眉头微蹙,“这倒是没有。”

沈苏姀心头顿时松了一口气,容飒这厢却又接着道,“只不过王爷今日下午回来之后趁着天上落雪练了一会儿剑……”

沈苏姀点点头,练剑没什么要紧的。

却见容飒说到这里的时候眸光陡然一缩,好似想到了什么可怕之事,费力的咽了一口口水,这才略显艰难的道,“然后练剑的时候一不小心将云烟湖畔的兰若亭并着湖边的一百零八步玉瓦长廊给劈了……对的……王爷没生气……”

沈苏姀点着点着头便给这话惊了住,默了默,“你们王爷寻常练剑也爱劈亭子玩吗?”

容飒闻言容色一正,“我们王爷素日很勤俭。”

沈苏姀唇角微搐觉得和容飒有些说不下去了,心中更是有些震惊,心说那兰若亭和那一百零八步的玉瓦长廊她是见过的,精致华贵也就罢了,那长廊上的玉瓦,那亭中的东海沉袂石桌凳皆是奇珍宝贝,别说费了能工巧匠的手法造出景致立在了湖边,便是那那玉那石头也是价值千金,眼下正是冬雪时节,想象一下那回廊映雪亭台围炉的场面便觉美轮美奂,可却怎地叫他给一剑劈了,难怪适才容飒眼底惊现两分畏色,那亭子也就罢了,那一百零八步长廊蜿蜒曲折沿湖而落,是怎地将它一剑劈了的,沈苏姀抿了抿唇,头皮一时发麻。

容飒见沈苏姀若有所思的样子便躬身退了出去,沈苏姀眉头微紧的站在原地,耳边至听得那窗棂之外忽忽作响的风声,风声在外头廊道之中盘旋,一时呜咽低幽好像低泣的声音一般,沈苏姀唇角紧抿的轻声一叹,眸光一转扫到这外室的各处摆件,他这府中虽无人,他这人看起来也不是个风花雪月的雅致人儿,可这屋子里头哪一件东西都不差,饶是再精美绝伦,可在沈苏姀看来都似少了两分人气儿,她咬了咬唇,莫不如今夜她……

脚步声忽的想起,沈苏姀冥想顿时被打断,抬头朝书房那处看去,却竟是嬴华庭一人走出来,沈苏姀朝她身后一望,果真没有嬴纵的人影儿,嬴华庭见她如此并无他想,面上有些深思之色,走过来也不停留,直直出声道,“咱们走吧。”

沈苏姀眉头一挑,这边厢嬴华庭已经走到了殿门口,见她未动便转过身来,“怎么?”

沈苏姀唇角紧抿,又朝那入口之处看了一眼转身跟在了嬴华庭身后,他竟就这样叫她走了?他竟连出来都懒得出来了?生平头一遭,沈苏姀心头闷闷的,奇怪的情绪蔓延开来,她抿了抿唇攥紧了袖子里的拳头,外头风雪渐大,嬴华庭走在前她走在后,俱是沉默着一言未发,容飒将两人送至府门之处,看到沈苏姀上了嬴华庭的玉辇才回转。

上了玉辇沈苏姀还有些恍恍惚惚的,这跟她白日里想的情景可太不一样了,她以为他至少是得留她的,抿了抿唇,沈苏姀抬眼看向嬴华庭问道,“公主和王爷都聊了些什么?”

沈苏姀极少问她些什么,眼下听到她开口嬴华庭一时也不想瞒着她,默了默道,“在说步天骑和……和少将军……”

沈苏姀心头一动,“王爷说苏少将军吗?说了什么?”

嬴华庭有些抱歉的看她一眼,抿了抿唇角道,“事关少将军声誉,本宫眼下不可对你明说,总之……总之如你所言,七哥他与我想象之中差别甚大,今日虽然没说多少,可是……可是却教我知道了很多从来不知道的……少将军她……”

嬴华庭言语十分模糊,沈苏姀看她这模样心中一时有些不安,这所为的从前不知道的该是什么……嬴华庭不会对她说明的,微微一叹沈苏姀又低下头去,眼下只能下一次去问他了,可瞧他今日那般,却不知这气什么时候可以消呢?

嬴华庭将沈苏姀送至沈府便回了宫,沈苏姀回府洗漱看书上床入睡一气呵成,可刚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便醒了,这一醒再也睡不着,好不容易有些睡意,可一沉睡便又梦来扰她,便是有梦做也成,奈何频频要从梦中惊醒,醒来又睡去,睡下又入梦,入梦又醒来,整整一晚上,等第二日一早香书奉命叫她起床之时她的深思仍是混沌的。

面色不佳脑袋晕乎脚步虚浮,今日的沈苏姀当真是难受的紧,然而再如何的不好受也需得进宫,只因为今日嬴华庭要将刑部彻夜总出来的供词呈到御前去,她无论如何也要进去听听消息的,洗漱更衣上妆,如此才看这能见人了些,用完早膳,沈苏姀乘车入了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