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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低的声音带着两分急迫,嬴纵见她眉头紧皱的样子默了默从善如流的放开了她,又盯着她一瞬,忽然道,“这案子我来帮你查。”

沈苏姀一愣,果断摇头,“不可。”

嬴纵眸光微狭,“别人可以,我却不可?”

沈苏姀简直被他磨得哭笑不得,左右看了看一把将他拉进了屋内,因是刑部正堂,一时不可关门,她稍稍离了他两分距离,语声压低眉头微蹙道,“何必为这些小事计较,你当知道早前你放手此案,眼下忽然横插出来必定要惹人诟病的,再来,稍后还要牵涉到西岐,与你多有不利,因此作壁上观乃是最好的……”

沈苏姀越说嬴纵的眸色越是深邃,他看她良久,忽的沉了语声启唇,“我知对你来说无人能比得上这案子来得重要……”

他这语气太过低沉,更盘桓着淡淡哀伤,她是最为了解他的,可此刻他眼底的深沉她却一时有些看不太懂,只是那目光仍是戳进了她心窝里去,他定定看着她,好似是想让她说一句他这话说的不对,沈苏姀深吸口气,唇角几动却如何道不出一言。

嬴纵并未等多久,忽的勾唇一笑,抬手在她颊侧抚了抚,“你哪样开心我便哪样罢。”

沈苏姀内心本是万分纠结,看着他这笑意这眸色,闻言却又立刻生出了负罪感,嬴纵垂眸一瞬,再抬头时面色已经恢复寻常,手从她面颊之上恋恋不舍的滑下来,又在她掌心捏了捏,眸光一时温透道,“并非不信你,只是你不懂男女之道,我只怕你无知无觉便要被别个骗走了,我既是应了你便不会阻你……”

微微一顿又是一笑,语声柔和却利落道,“眼下你且等着供词,我就不碍着你了。”

沈苏姀唇角一动想说也不是碍着她,可嬴纵话音落定便转身离去,他脚下步伐略快,泼墨一般的王袍迎风而鼓,牵着沈苏姀心头也微微一动,少见他如此,他稍一势弱便让她不安,她咬了咬牙关心底一时懊恼,适才,适才她那话说错了?她没答他的话叫他伤心了?

她是否是……自私了?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嬴纵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刑部衙门的门口,沈苏姀心头一动,脚下步子一迈不知怎地就想跟出去看看,诚然,他若真的在此时做出点什么定是要横生枝节的,可她并非是全然无顾念与他,他这性子历来莫测,眼下这样子的他她不知如何形容,更不知如何应对,总觉得他好像要为了她乱来一气了,这可还是那个运筹帷幄的嬴纵了?!

沈苏姀脚步极快的走出衙门口,奈何没想到他的速度实在是快,待她走到那衙门口的时候他的王辇已经在残雪素裹的君临大道上变作了一个黑块儿,沈苏姀有些失落,心说这出来也算是白出来一趟了,他没看着,心许还想着她适才如何冷淡!

沈苏姀无力的看着那王辇越走越远,天边阴云层层堆叠,一时要压下来似得,沈苏姀深沉的叹了口气,也不知站了多久,大抵感觉身上有些凉了才准备转身进门……

☆、049 王爷生气,申屠之变!

沈苏姀至关押着杜方的牢房之时,这位早被吓破了胆躲在青楼之地不敢出来的御史台监察御史已经没了个官样,大抵是亏心事做的太多心虚,无名氏简简单单一封信便能让他抛了这么多年的官位财权主动投狱,不仅如此,嬴华庭和展狄问一句这位监察御史便答一句,如此招认的速度大抵已经创下了刑部历史之最。

沈苏姀并未进的里头去,面色略有些不好的站在廊檐之下,稍一怔神的空当儿已有雪花儿落至她面颊之上,一抬头,适才压在天边黑沉沉的阴云又往下坠了几分,如絮的雪花儿打着转儿往下落,寒风陡盛,天地一片苍茫。

沈苏姀唇边滑出一声低叹,身后“吱呀”一声门响,嬴华庭眸色凌冽的走了出来。

转过身去,沈苏姀一眼看到嬴华庭手中的供词,不由勾唇,“公主的速度很快。”

嬴华庭摇摇头将供词递到她的手上,语声凉凉道,“本宫也不曾想到这个杜方这么容易就将一切交代了,也算他识趣儿,他眼下年纪不大,一门心思念着能走出这刑部大牢得个告老还乡的结局,呵,诬陷皇子还想活着走出这里,果是天真的紧!”

沈苏姀的目光落在那极为细致的供词之上,扫过几眼之后微微颔首又将这证词递还给了嬴华庭,随之语声沉肃道,“眼下只这个监察御史的供词还不足以,辅国将军眼下已经去拿其他几个涉及当年此案的官吏,我们在此等着便可,只待所有人的供词都出来在一起递至御前,届时也能叫皇上一声令下围住申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