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褐袍男子闻言眉头皱的更紧,垂眸一瞬语声亦是低沉了些,“主子为何不亲自至娘娘跟前娘娘应当明白,眼下秦王殿下已有天狼军在手,若八殿下再接了忠勇军的军权,西岐一门只会拥兵过重,万望娘娘莫为西岐招来灾祸!”

此话一落,西岐影面上一阵青红交加,眼底的讽刺之意越发重,更有一道暗光一闪而逝,顿了顿字字珠玑道,“莫要找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本宫还不知他心中所想吗,为了贵妃,他当然希望秦王掌权,眼看着贵妃要成为大秦的皇后了,他应当放一百二十个心才是,他既要做他的闲散王爷,眼下却是管的太宽了!”

褐袍男子闻言眉头皱的愈发紧了两分,正欲开口再说什么,西岐影却已经一挥手阻了他的话头,“还是那句话,你主子有话让他自己来本宫面前说,当然,他应当明白本宫心意已定,他那些劝告的话说或者不说都是一样的,本宫再说一次,从今往后,你最好莫要出现在本宫眼前,你不为本宫着想,也当为你家主子想想,莫要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西岐影话语落定便要绕过岳翎走出院子,眼看着就要走至院门口,岳翎却又转过了身来,眸光深重的看着西岐影的背影道,“娘娘何苦一错再错,就让八殿下做个安乐王爷一辈子无忧无虑不好吗?主子年后便会离开君临,娘娘何必要主子亲口与您说?”

西岐影走至门边的脚步一顿,面上笑意越发冷了两分,却是并未接话,将那院门一推便走了出去,院子里的岳翎眉头皱的愈深,独自站了片刻才迈步走出,院门轻轻被合上,适才还被剑拔弩张的气氛充斥的院子里唯有一片素冷残雪!

同样一片安静的屋子里,沈苏姀眉宇之间正凝着一股子煞气,她仍然保持着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的那个姿势,眸光微狭,语声沉冷至极,“两年之前摘星楼死的那个宫女,是笙娘。”

微微一默,她又默念一般的补了一句,“他们杀了笙娘。”

嬴纵下意识将她一把转过了身来,大手在她腰背轻抚,有安抚之意,“阿姀……”

沈苏姀微垂着的眸子骤然抬了起来,看着嬴纵眉头紧蹙墨瞳之中一片沉冷,一句一句话从口中不带分毫感情的迸了出来,“他们为何要杀了笙娘?他们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笙娘听到了不该听的所以才被杀,难怪,我让她在殿外等着,她却一个人跑去了摘星楼,真是叫人惊讶啊,雍王身边的人竟然私见淑妃娘娘,雍王好似无意让八殿下接忠勇军之权?他又为何要插手八殿下之事?听适才之语,似乎淑妃和雍王关系并非寻常?那他如此为西岐考虑……到底是因为淑妃还是因为贵妃娘娘……”

沈苏姀分明看着嬴纵,可那眸子却又像看在更远处的地方,话语不断,思绪亦在急速转动,然而这些长辈的旧事她又如何知道,绕来绕去,她心中只有一个结论,笙娘之死她弄明白了,是淑妃和刚才那雍王的手下叫岳翎的杀了她!

眼底厉光一闪,沈苏姀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被他捧了住,她回过神来,下颔微抬看着眼前这张刀削斧刻的脸,那墨蓝色的眸子里此刻正透着两分担心,似乎怕她就此走火入魔似得,沈苏姀心中暗笑,笙娘死的时候她都未怎样,而今查明了笙娘的死因,正应该是她不在迷蒙的开心之时才对,有甚好担心,难怪淑妃次次要绕着摘星楼走——

“阿姀,那些都是陈年往事,眼下,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嬴纵轻声开口,并未回答她的问题,稍稍一默又道,“笙娘之死不宜在眼下清算,你素来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莫要因此乱了方寸,岳翎只是个下人,要对付他十分简单,至于淑妃,往后你亦有机会。”

嬴纵语声轻而缓,带着能安抚人心的力量,沈苏姀在他的话语之中压下了心头的怒意,稍稍一默,看着他的表情却有些迷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雍王和淑妃的关系不寻常?既然知道,又为何容忍别个以雍王猜度贵妃娘娘?”

嬴纵眸色微沉,抚了抚她的脸颊狭了眸,语声深长,“这皇宫之中比你想的还要不堪,如你所见,雍王与淑妃关系有异是真,可他当年衷情与母妃也是真,因是坦荡光明才无惧于人说,而有的则是秘辛龌龊,只有在黑暗无人的角落才能吐露一二。”

听嬴纵之语沈苏姀心底当即有了两分明白,按适才那二人所言,淑妃和雍王必定是有不可告人关系的,可是话语之间看雍王对西岐影的态度,却又不是十分热络,难道他不想让嬴策掌权以及为西岐考虑当真是因为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