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温透的话语,陆氏顿时扬了唇,这位傅姑娘很是得她心意,嬴珞虽则经历了这番劫难,那傅姑娘到不曾透出半分轻慢之意,反而时时为嬴珞说话,倒叫陆氏生出两分喜欢来,而嬴珞早前虽则做了些错事,经历了这一番之后他倒是愈发淡然了些,也叫陆氏没早前那般疑窦重重生着他的气,此刻便赞道,“傅姑娘是个好的,年后你们成了婚你可要知道珍惜。”
嬴珞闻言当即点头应是,而这兄妹两一番话之后那边厢昭武帝也是将那折子看完了,轻轻一合看向嬴华庭,眸光已有两分深沉,“华庭,窦准之言你们是如何得出的?”
嬴华庭听到这话便知道昭武帝是有几分相信的,想起沈苏姀便道,“是洛阳候,我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反正窦准都老老实实的说了,我倒是没有往常那般两眼一抹黑。”
昭武帝眸光微垂,似乎是在思索对于这折子该如何处理,一瞬之后他稍稍点了点头,“既然窦准已经如此招认,那你们只管顺着他的供词查下去便可,只要证据充分,朕必定是信你们的,想不到洛阳候一个小姑娘倒有两分手段。”
嬴华庭闻言心中一喜,事关申屠,好歹也是门阀其一,不论什么罪责加诸其身必定要引起朝堂一番动荡,如果昭武帝心存不动申屠之心,那她们就寸步难行了,她们此番自是存着试探的心思,所幸昭武帝不曾叫她们失望,嬴华庭对沈苏姀当然是不吝啬的,点了点头道,“洛阳候年纪虽小,却很有想法,叫儿臣都很是惊艳呢。”
听着这夸赞昭武帝含笑点了点头,其余众人不知那折子上写的是什么,可一想也知道窦准那样的身份,随便说点什么都足以震动朝野的,众人一时间不敢多问,只眸色各异的沉思了一瞬,嬴珞疑问的看向嬴华庭,嬴华庭唇角微扬,并未表露出什么。
陆氏又接着感叹道,“沈丫头不容易,不学着聪明些哪能在那深宅大院活下来,虽则聪明,有时候却易心软,你二人既是查案的,可莫要妇人之仁亦莫轻信别个,华庭,你二人身边无武将相助,莫不如将哀家这里的钱程给你们跑腿?”
钱程乃是寿康宫的侍卫队队长,负责寿康宫的戍卫,哪能外借,嬴华庭一听赶忙摇头,“不必不必,华庭和辅国将军是旧识,眼下已经让辅国将军助我们一臂之力了,卫尉营无需他时时刻刻守着,何况那无名氏的案子乃是他的事,与苏阀的案子也是相关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找到些无名氏的踪迹呢。”
陆氏倒不知这一茬,“就是申屠家的那个二公子?”
嬴华庭点了点头,“就是他呢,年纪轻轻战功却不轻,本宫信任他,洛阳候与他亦是旧识,如此倒也算方便,皇祖母您就将钱程留着戍卫您这里便是了!”
陆氏恍然的点了点头,这边厢嬴珞已经笑着应道,“倒不知辅国将军和洛阳候还是旧识。”
嬴华庭哪里知道这君临城中的人际关系,眼下人多,她也不好多说,便笑了笑便不再答话,稍稍的沉默之中昭武帝忽的笑问,“洛阳候眼下也算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吧?”
此话一出陆氏当先笑了,“正是呢,过了年就及笄了。”
昭武帝点点头,好似不甚在意,淑妃闻言便笑着接话道,“洛阳候聪明又漂亮,得皇上和太后娘娘喜欢的紧,不知道届时这么一朵高岭之花会被谁摘去!”
昭武帝笑意未变,陆氏眼底生出两分促狭,好似已经有了打算却不愿说,嬴华庭眼底微光一动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嬴珞淡笑不语,见大家这表情如此,嬴策当先郁闷道,“还说呢,那个璴意竟敢对苏姀动了心思,还敢送了聘礼来,却也不想想苏姀怎会嫁到漠北那个穷乡僻壤之地,果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说道漠北,大家面上的轻松喜意便稍稍的一变,陆氏也有些生气的冷哼一声,“这漠北,果真是愈发不安分了,主意打到了沈丫头那里去,胆大包天!”
在这件事上几乎所有人的立场都是一样的,嬴华庭亦是十分生气,冷哼一声道,“眼下过冬,大抵过不了几天漠北又要开始要银子了,仗着拥兵自重便什么事都敢做,那璴意不是到了成婚之龄,依我看父皇不若给他另行指婚呢!新娘子人选好生斟酌一番,或许还能对漠北加以掣肘,若是任期发展下去,或许什么时候就要挥兵南下了!”
昭武帝闻言摇头苦笑,嗔怪道,“国家大事,哪能如此儿戏?”
嬴华庭也知道自己说的过于简单,可这联姻也真是一种办法,正要再说两句,嬴策却冷哼了一声,“你不知早前可是为漠北指过婚事的,可是那新娘子还没出门就暴毙身亡了,你以为那璴意想不到这一层,说来奇怪,此番他倒是主动求起君临的新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