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和她争锋相对,一旦知道对方又得了什么新的作战法宝,那不仅要将对方的阵法破了,还要想出一个比对方更好的来,彼时争得你死我活,而今却……沈苏姀有些叹然的摇了摇头,一时仍觉得有些如梦似幻的,心中正在沉思,一抬头却看到前面廊道上站着的青衫身影,沈苏姀心头“咯噔”一声,尚未来得及反应对面的沐沉已经开了口。
“敢问侯爷怎么知道此事的?”
沐沉着一身青衫,素净的颜色在这冬日里显得有两分灰暗,此刻一双眸子沉沉的看着她,晕着两分寒意,沈苏姀现如今对沐沉的看法已有不同,虽然对当年之事还有些不甚清楚,却至少知道嬴纵并非苏阀大案的幕后黑手,那么沐沉也不算什么背叛了,无论现如今他活在谁的门下,能活着,本就是一件不能再好的事,她唇角露出两分淡笑,“是王爷告诉本候的。”
沈苏姀这般一说本来只是想为适才她那话找个理由,却不想此话落在沐沉耳中便有些炫耀的意味,从前和步天骑有关的旧事都是嬴纵的禁忌,却不想如今却也能讲给另一个女人听,当年破阵的乃是自家少将军,却不知如今嬴纵讲起来是何种心态?!
沐沉越想越气,气嬴纵更气眼前这人,眼瞳微缩,眼底绽出两分冷光的道,“原来王爷与侯爷已经这般亲厚了,苏阀的少将军当年以破阵为乐,这是王爷告诉少将军的?”
沈苏姀看着沐沉的模样便有些明白他的情绪有些不对,想到沐沉为何如此的可能她心头突突一跳,默然一瞬之后才点了点头,看着沐沉的眼神比往常温透许多,“当年的事本候并不知晓,王爷说起才知道了些,怎么,沐先生有什么指教呢?”
沐沉唇角微勾,摇了摇头,“沐沉不敢有什么指教。”
沈苏姀闻言眉头微蹙,却见沐沉稍稍一顿之后便道,“只不过觉得侯爷可怜。”
此话一落,不仅是沈苏姀自己生出两分疑惑的恼意,便是清远和明生都不干了,清远看着沐沉,像个小英雄似得站在了沈苏姀之前,眉头紧皱,“沐先生,沈姐姐是王爷的客人,你怎可如此对沈姐姐说话?清远敬沐先生学识,还请沐先生自重些!”
沐沉扫了清远和明生一眼,并不将此二人放在眼底。
沈苏姀见此一笑,笑意略苦,摇了摇头道,“先生想说什么?不妨说的明白些。”
沐沉见沈苏姀今日的态度有些转变不由得有些意外,可想到自家少将军,他仍是忍不下心头的沉郁之气,看了看沈苏姀语声沉沉的道,“侯爷难道不知自己只是个替代品吗?”
“沐先生——”
明生冷冷出口一喝,沈苏姀抬手止住了这两个小少年的护持。
上前一步,沈苏姀看着沐沉不似玩笑的模样皱了皱眉眉头,“替代品?谁的替代品?”
沐沉挺直了背脊,他大抵能想到他今日所言会有什么后果,可想到自家少将军他一时间也没什么好怕的,深吸口气,沐沉看了看清远和明生,沈苏姀明白他的意思,当下扫了二人一眼道,“清远、明生,你们去前面等我!”
两人面上闪过两分担忧,可看到沈苏姀郑重的眸色又不得不从,见清远和明生走远,沐沉这才看着沈苏姀眸色凉凉的开了口,“当年苏阀的少将军,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破阵为乐而已,王爷为天狼军设下全新的兵阵,如此军机不可随意透露旁人,不过王爷却愿与少将军同看,少将军连破三次那十面埋伏阵,由此才有了后来的天狼军战无不胜的千机阵!”
沈苏姀听着此话,面色缓缓变作煞白。
在她的记忆之中她的确破过那十面埋伏阵,至于是怎么破阵的却是全然想不清楚了,可听着此刻沐沉的话语,却是他让她破的?且她还是为了助他一臂之力?!她大概记得那个时候正是昭武二十六年的下旬,那个时候的他们不应该正是水火不容的时候吗……
沈苏姀呼吸一簇,脑袋好似被生生掰开一道裂缝似得疼起来,深吸口气,只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沐沉道,“沐先生的意思……难道本候是苏阀少将军的替代品?”
稍稍一顿,沈苏姀语声有些艰涩,“沐先生莫要忘记,苏阀少将军乃是男子!”
握了握拳头,沈苏姀索性道,“沐先生莫不是说王爷有……有那龙阳之好!”
虽然这话问出口,可沈苏姀心中却满满都是否定,他待她的亲密举动她尽数看在眼里,若是他真有那嗜好,又怎会在她面前情动?!想来想去沈苏姀也只想到一个可能,由此面色更白,脑仁儿里的抽疼亦是更为蚀心,狠狠地掐了掐掌心她才定下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