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华庭看了看子衿,而后转头看向了车厢之中笑意有些发僵的沈苏姀,沈苏姀抿了抿唇,眉头微蹙的站起了身来,两人一同下的马车,沈苏姀看着那高阔巍峨的门庭只觉心中惴惴,幸而子衿并没有对着她露出什么亲厚的神色来。
甫一走进王府嬴华庭就皱了皱眉,“七哥的王府也太冷清了些。”
沈苏姀唇角几动,只垂了眸子不语。
子衿在前带路,一路将两人带至临湖的那一处水榭,这一片地方沈苏姀熟悉至极,可此刻也只得装作全然陌生的样子安静的跟在嬴华庭身后,走了几步,眼看着就要进门了嬴华庭回头看了她一眼,语声微温的道,“你不用怕,万事有本宫在。”
沈苏姀唇角苦笑愈深,本想就站在门外,刚生了这年头里头已经响起了嬴纵的声音。
“华庭和洛阳候真是稀客——”
嬴华庭闻言已经抬步走了进去,沈苏姀深吸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进了门。
一身墨袍冷然挺俊的嬴纵正坐在书案之后,看到嬴华庭和沈苏姀一前一后进来唇角微微一抿,嬴华庭朝嬴纵行了个礼,沈苏姀便也安安静静的福了一福,容冽在旁面色沉静的上茶,沈苏姀和嬴华庭便坐在了书桌对面靠墙的宝椅上。
嬴纵的眼神含着冷冷兴味,在嬴华庭身上一扫看向了沈苏姀,见沈苏姀垂眸无状的样子唇角一抿,而后对着嬴华庭道,“华庭今日来府上所为何事?”
嬴纵既然知道她们要来又怎的不知她们是为了什么,嬴华庭面上笑意明快,一颗心却已经提了起来,而后语声慎重的道,“七哥想必明白华庭欲查苏阀之案,此前在宫中发现的那件‘骸骨案’目前还在七哥手中掌着,华庭想将这案子接过来,还请七哥准许。”
嬴纵骨节分明的大手下意识的敲着书桌的案边,“噔噔”的轻响声回荡在室内,颇有两分紧张意味,他眉头微蹙,语声略有些深长,“其实不一定非要你亲自来查,你想查什么,想怎么查,七哥都可以帮你……”
听这话嬴华庭便多少明白了嬴纵的意思,她抿了抿唇,“今日华庭已去求了父皇,父皇说这件案子确应慎重,因此将这案子并与苏阀案中,由华庭欲洛阳候二人一同督审,七哥军务繁忙,华庭不敢劳烦七哥却又心急,这案子不如交给华庭来办?”
这语气透着商量,嬴纵的目光看向沈苏姀,“洛阳候亦要一同督审?”
这话一出,沈苏姀便不能再度装傻,当下微微抬了睫,看了嬴纵一眼点头,“没错。”
嬴纵唇角微扬,“看来洛阳候早知本王会准了华庭之请?”
嬴华庭看着嬴纵和沈苏姀的表情,一时有些微的迷惑,嬴纵那话语莫测不变喜怒,她更吃不准嬴纵是否会答应,却见沈苏姀抿着唇看嬴纵一眼,还未说什么嬴纵的笑意已经扩大,点了点头,“既然父皇有意交给你们督办,那本王便也不好强留,容冽……”
容冽守在门口,得了命令便掏出一本册子至嬴华庭眼前,嬴华庭眼底一亮,将那册子接了过来,见嬴纵如此简单便把册子给了她,她便有些相信了沈苏姀之话,看着嬴纵的目光不由稍稍亲厚了些,“华庭心挂这案子今日实在有些急了,多谢七哥!”
嬴纵摇摇头,稍稍温和的目光看着嬴华庭道,“你可知这册子从何处而来?”
话音一落,沈苏姀和嬴华庭都看向了嬴纵,可不同的是一个眸光惊骇一个眼神好奇,嬴纵看了看沈苏姀,唇角微勾,“是一位对本王十分重要的人送给本王的。”
嬴华庭闻言心头微动,看着嬴纵的眼神便带上了两分感激,“七哥放心,虽然现如今移交在了华庭手中,可华庭必定尽心尽力不敢轻慢,绝不辜负送七哥名册的那位朋友。”
嬴纵唇角轻扬,看着沈苏姀语声深长,“如此甚好。”
嬴华庭没想到如此顺利便得了嬴纵的配合,本还想问问他对苏阀的案子有什么看法,却又觉得已经拿到了册子,比她设想的好了不知多少,由此她便也没将那话问出口,想到待会子还要去刑部,便也不打算多耽误,便告辞道,“今日来正是为了得七哥首肯,待会子还要去刑部,华庭便不多留了,改日必定以大礼相谢七哥!”
话音落定,沈苏姀紧抿着的唇角也是一松,嬴纵看着她那副准备要走的样子眸光微狭,忽而扬声道,“容冽,让清远和明生来送公主和侯爷出去……”
沈苏姀心中当即“咯噔”一声,眼睫一抬,顿时对上嬴纵暗芒簇闪的冷眸,沈苏姀心跳陡然加快,她怎不明白嬴纵是什么意思,容冽和子衿或许能将她当做陌生人,可是待会子的清远和明生就不一定了,准确的说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