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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听见此话唇角的笑意愈发和煦,这边厢陆氏却已皱眉看着嬴策道,“要不然能有什么法子,既然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出来喊冤,可想而知苏阀之案确有疑窦,既然如此查一查也算是在情理之中,虽说是要重审,却也没有说要放过那无名氏,如此嚣张狂妄手段狠辣,在大秦建国以来尚未出现过,若是就这么放过,大秦国威何在!”

嬴策听陆氏一语面上的冷凝之气才送了些,唇角一撇,“这不是觉得十分憋屈嘛!听说整个卫尉营都出动了,那么多人竟然能让一个无名无姓的刺客杀了这么多朝官,要说我这个卫尉营也真是无用,如果是七哥的金吾营尚在,一定早就将那无名氏抓到了!”

沈苏姀听着嬴策之语眸光微闪,话音刚落却见殿门口闪进一道黑影来,沈苏姀心头一跳,一抬睫便看到嬴纵挺俊的身影正迈步而来,甫一进门便将目光落在了沈苏姀身上,沈苏姀垂着眸并未与他对视,嬴纵行礼落座,面上的淡漠模样与往日无二!

嬴策一看到嬴纵的出现便继续了适才的话头,“七哥,这一次卫尉营出了这样大的岔子,父皇可有怪罪之意?要我说如果让你的金吾营出马,那无名氏分分钟就能被抓住!”

嬴纵并不知适才众人再说此事,听到嬴策的话他眉头微蹙,摇了摇头语声深长的道,“此番这位无名氏武功高绝,普通的士兵极难抓住她,且那人来无影去无踪早前又没有一点征兆,即便是我的金吾营还在,只怕也是抓不到的。”

沈苏姀听着嬴纵之话微微抬了睫,眸光刚一落在嬴纵的身上他便看向了她,两人四目相对,好似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开,嬴纵眼底带着两分深意,同样的,沈苏姀眼底亦是疑窦与怀疑重重,嬴纵瞧见沈苏姀的眸色,眉头一时微微皱了起来。

嬴策撇撇嘴,“我不信,总之申屠家的那小子这一次算是失职!”

自从窦阀倒下之后申屠与西岐两相斗争愈发厉害,嬴策或许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有打算借题发挥的模样,他眸光切切的看着嬴纵,嬴纵却看了扫了沈苏姀一眼,微微沉吟一瞬,“现如今君临正是多事之秋,不宜在这个时候换防,父皇也没有这个意思。”

嬴策闻言眼底便闪出两分失望,陆氏闻言看向嬴纵,“小七,现在可定了主审之人为谁?”

嬴纵摇了摇头,“尚未。”

陆氏听着此话微微一叹,面色一时有些沉凝,这边厢一直坐在未曾说话的嬴华景却忽然开口道,“这个主审之人很难定吗?三哥可以审,七哥也可以,实在不行八哥也能审,还不行就教给刑部的哪个人就成了,这几日日日听皇祖母再问这个,莫不是很难决定?”

她这般一问,室中一时更为沉默了些,陆氏摇摇头看了她一眼,“你一个小姑娘不必管这些,且快学你姐姐选一个驸马给哀家哀家就高兴了……”

话音落定,沈苏姀眉头微抬的看了嬴华阳一眼,早前让选驸马,嬴华景打死不从,却没想到嬴华阳的动作是如此之快,可瞧着此刻嬴华阳那模样,没有一点儿女儿家的娇羞之态不说,浑然一副不动声色的模样,好似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听到陆氏又提起了此事,嬴华景唇角微抿再不说话,陆氏瞧着一叹,复又去看嬴纵,“小七,阿茹的身子可好些了?听玉蝉前日里说有几分好转,若是稍微好些了便出来转转,眼看着入了冬天气越来越冷,总不能在栖霞宫待一个冬,总憋着人也会不好。”

嬴纵闻言眉头便又是微蹙,眼底露出两分沉色,点了点头,“孙儿知道。”

见他这幅表情众人也知贵妃身子好转的程度并不大,面色不由得都有些沉暗,这边厢陆氏摇了摇头,“阿茹的病当是心病,小七你多陪陪她,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等到了明年春天慢慢的定能好起来!”

再如何的安慰总是显得苍白,嬴纵点了点头,一双眸子微垂一时叫人看不出情绪。

微微一默,嬴纵复又提起了适才的话,“皇祖母,此番既然已经要准备重查苏阀之案,您的意思是让谁主审好些?”

陆氏眸色一凝,左右看了看,竟苦笑起来,“哀家一时也拿不准。”

这位无名氏的血腥手段如同一层阴云一般的拢在了君临城的上空,连带着大秦帝宫也一片沉闷,陆氏又坐了一会儿,与几人说了说接下来虽然不远却也不近的新年,这大抵算得上是目前唯一一个确定是喜事的事,又过了没多久便挥退了众人,一众人等便各自退去做自己的事情,沈苏姀本以为她要午睡,却不想陆氏却带着她朝一侧花园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