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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纵挡在她身前,沈苏姀话音一落便绕过他朝外走去,刚走出一步,嬴纵一把将她的手腕攥了住,沈苏姀眸光半狭,“王爷若是改主意了,大可去告发今日之事乃是本候主谋,且看看王爷能不能让皇上和太后相信……”

沈苏姀挣了挣,嬴纵的掌心冰冷,好似铁箍一般将她的手腕牢牢的箍了住。

“你到底打算如何?”

嬴纵终于开口,素来威严低寒的话语声竟然带着隐隐的无奈,沈苏姀听见他这话心头一窒,愣了愣才皱眉道,“说来也奇怪,沈苏姀自认为和王爷交情一般,却不知王爷此番明明觉得沈苏姀犯了滔天大罪却要替沈苏姀遮掩,这样吧,沈苏姀不喜欠王爷人情,改日沈苏姀自会为王爷送上一份大礼以谢王爷,如此,便和王爷两清了。”

沈苏姀再度挣了挣,嬴纵仍是不放,心头怒意顿起,正欲折腕相击之时寂静的大帐之中嬴纵忽然又开了口,语声寂寂,沉重万分,“不欠本王,可是想将来杀本王之时能更果决?”

沈苏姀双眸一狭,两人之间的咫尺之距骤然腾起一片血雨腥风!

杀念来的极快而迅捷,这年头被压在心中十多年,蠢蠢欲动不知多少次,在这寂静一片的大帐之中,嬴纵这似是而非的话好似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沈苏姀的克制,冷眸半眯,几乎是立刻她的手已朝他腰间的裂天探去——

剑鸣声清冽而起,嬴纵见沈苏姀拔剑而去眸光顿冷,沈苏姀到底先他一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在她手中朝自己刺来,他不疾不徐放开攥着她的手,面上却没有分毫的慌乱,裂天认生,却在她手中使得行云流水,剑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嬴纵陡然急退,广袖一挥,旁里兵器架上的长枪短刃立刻朝他飞了过来,凌空抓住一把短刀,嬴纵面对着沈苏姀凌厉的攻势急退的步伐一顿,刹那间便缠斗了上去!

劲风乍起,罡气冲天,金属碰撞声伴随着各种异响十分诡异的响了起来,守在中军大帐之外的将士们距离那大帐足足有二十步之远,当那迫人的煞气透过那大帐的木墙朝他们激射而来时,这些身经百战的将士们要提起内力才能站得稳脚跟,凭空而生的凌冽劲风让这个大营的军帐都危危飘摇,距离中军大帐稍近些的马厩之中骏马嘶鸣尥蹄摆尾,好似无形之中有什么可怕的猛兽怪物降临一般,整个大营的将士渐渐地都能感受到那金戈相击产生的巨大波澜,无论在大营的哪个角落,几乎每个人都停下了手中之事,所有人都望向中军大帐的方向,即便什么都看不见,却好似只有这样才能时刻关注到那场惊心动魄的厮杀!

这绝不是平日里战士们练武之时的过招而已,那巨大的杀意,磅礴的内力,无一不表明天狼军大营之中正有两个高手交战,嬴纵的到来无人不知,这其中一人必定是他不错,可另一人是谁呢?能和他们的主子匹敌,能逼他们的主子出手!

当然不会有人忘记那位白衣白裳容颜绝艳的洛阳候,可想到那纤绕的身段和沈苏姀豆蔻的年龄,几乎每个人都在心中微微生出了两分怀疑!

“将军,咱们……咱们就这么看着吗?”

“将军,咱们王爷和洛阳候怎么回事,这,这也不像是相好的样子啊……”

“将军咱们不去劝劝吗,不会出什么事吧?”

朱瑞听着左右几位副将之语眉头紧皱,想上前一步吧,刚迈出一步那巨大的动荡的气流便叫他心中惴惴,眼看着还有这么远才能进大帐,朱瑞十分哀戚的摇了摇头,“这个架可不好劝,一不小心咱们不死也是半残,咱们还是求老天保佑吧!”

左边一人立刻点头,“没错,保佑洛阳候别被咱们王爷一不小心伤了!”

朱瑞闻言唇角一搐,“本将军的说的是求老天保佑咱们王爷!”

左右几人闻言面色一黑,左边那人继续道,“将军你的意思是咱们王爷会输给洛阳候?!”

这话语之中满是不可置信,朱瑞英武的面容之上浮起两分愁绪,望着那木墙帷帐咔嚓作响几乎随时都能炸开的中军大帐摇了摇头,“你们懂什么,有时候输啊,它也是赢……”

左右几人听着此话有些不解,只得将疑惑又担忧的目光继续落在了那中军大帐之上。

此刻的中军大帐之中正是一片刀光剑影,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这一处面积不算小的大帐之中你来我往好不热闹,前一刻还布置的整齐矜贵的中军大帐此刻已经是一片狼藉,翻到在地的主案,被长剑劈开的长凳,被短刀砍到的兵器架,还有那破碎的战报,被剑气扫倒的笔架,被刀风袭击的屏风,这屋子里的家具摆件并不多,眼下更是找不到一件好的,然而相比于最开始一交手时的杀气四溢,此刻二人之间的迫人敌意只增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