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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麒沉默一瞬,“在儿臣走之前,只觉威远侯忠义,豪爽且不拘小节。”

陆氏点头,颇为叹然,“就像你说的,威远侯这么些年哀家没觉得他怎么变过,当年朝内朝外一片灭族之声,再加上那证据确凿,皇帝便下了那命令,哀家当年,当年也有些自己的考量,便眼睁睁的看着苏阀被灭了族,本以为经过那一次之后至少也该是个血的例子,却不想时隔七年大秦又再现通敌之案,哀家是相信小七的,当年查苏阀之案的乃是刑部,如果换成是小七或者是其他人,哀家想这那案子或许就没那么惨!”

陆氏说这话,忽然发现身边的沈苏姀好似陷入了什么回忆似得在发怔,扶着她的手亦是加重了力道,让她觉得有些疼,陆氏拍了拍沈苏姀的手,“丫头?在想什么呢?”

沈苏姀骤然回神,面色更白两分,摇头,“没事没事,听着太后说的苏阀一时想出了神。”

听沈苏姀如此直接坦然陆氏也不意外,雍王见此便知沈苏姀在陆氏面前一贯如此,见陆氏全然不避讳沈苏姀,雍王便也道,“母后,当年的事过去了七年,既然是证据确凿,那相比步天骑之中的确是出了岔子,步天骑那么多人确实惨烈,可事到如今已经无力回天,只能让此番秦王查证此事之时切莫重蹈覆辙!”

雍王多半是在安抚陆氏,沈苏姀听着此话却是眉头狠狠一皱,陆氏复又一叹,“当年步天骑之人一个都未活下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哀家便是想帮他们又能如何呢?”

嬴麒闻言也有一阵默然,沈苏姀垂着眸子愈发安静。

三人走在一处廊上,廊外便是一处花团锦簇的花圃,刚站了没多久路嬷嬷便面色怪异的走了过来,陆氏见路嬷嬷过来眉头微抬,“发生了何事?那些小辈可都还顺利?”

路嬷嬷闻言顿时哭笑不得,“依奴婢看,娘娘的心思只怕要白费了……”

陆氏眸色一暗,眉头一竖,“怎么回事?!”

路嬷嬷看了看四下无人,这才摇头道,“先说阑珊郡主,安郡王家的二公子本有意与郡主,结果郡主说她选夫君是一定要比武功的,然后郡主三下五除二便将二公子给打倒了,后来征西将军家的大公子见此站了出来,那位大公子本是耍的一手好刀法,结果阑珊郡主却说她找夫君一定要找个家财万惯的,征西将军一辈子清廉,哪里有万贯家财?结果只能脸红脖子粗的被郡主抢白走了……”

陆氏深吸口气,“别人呢?微倾呢?”

大秦民风开化,今日陆氏更是存了非要凑对成功的心,自然是比平日有恒心的多,路嬷嬷听陆氏问起宁微倾不由得面色更苦,“微倾郡主那边也差不多,肃郡王家的世子刚和郡主说了几句话,郡主就提醒世子说肃郡王家已经有许多折子压在了御史台,让世子小心些,那工部尚书家的公子上去搭话也一样,微倾郡主直接说工部尚书去年一年贪了多少银子,您说,郡主都这样说了世家公子们谁还敢上前搭话啊……”

路嬷嬷说的一脸苦相,沈苏姀却听得唇角挂上了笑意,想到宁微倾,她眼底的笑意又淡了两分,这边厢路嬷嬷又补充道,“只有华阳公主还算乖巧,华景公主一直跟在忠亲王身边,似乎也是不愿参与的样子。”

陆氏总算得了点安慰,“还是华阳听话。”

话音刚落眼前便晃出一道人影,却是嬴策,只见他笑意满面的走到陆氏身边来,老远都能闻到他身上的脂粉香味,陆氏见嬴策心情颇好立刻生出两分希望来,“阿策,今日哀家可是将整个君临的大家闺秀齐齐请来了,可有相处融洽的?”

嬴策面上笑意顿时扩大,“有!”

陆氏顿时上前一步,“是哪家的小姐?”

嬴纵唇角微扬,“每家的小姐孙儿都相处的很好,皇祖母,不若孙儿都一并娶了好让三哥六哥和七哥一块儿解脱……”

“混小子!”陆氏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抬手便朝嬴策打了过去,一边狠声道,“你们这些小子都给哀家等着,后面还有好戏呢!不给哀家乖乖纳妃,哀家一个都不饶!”

嬴策见陆氏说的大喘气又赶忙上前认错,沈苏姀在旁听着陆氏之语略有些无奈,不知怎地,她总觉得今日这场面盛大的相亲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且不知陆氏所说的好戏该是什么,沈苏姀这般想着,嬴策已怀抱大张的逗乐陆氏,沈苏姀识趣的让开了些,可就在她朝后一退之时忽觉得小腹一阵坠疼,她眉头一皱,那坠疼却一晃便消失了。

沈苏姀正皱眉,却不想忽然被嬴策一把拉了住,“苏姀咱们快走,皇祖母发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