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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苏姀闻言笑意更深,未在接话,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轻抿了一口,孟南柯看着沈苏姀片刻,薄唇轻启,“我以为你回来当日便要来见我,倒是叫我等了这几日。”

沈苏姀面上闪过两分异色,将那茶盏一放,“这几日沈府事物太多。”

孟南柯并没有责难的意思,点了点头又道,“七王爷以国号为封号,你怎么看?”

沈苏姀撇撇嘴,“这几日天气晴好,正是观星的好时辰,你定然算过了,且说吧!”

孟南柯摇摇头一笑,看着沈苏姀的眸色有些凝重,“莫要将宝压在了他一个人身上,嬴纵看似已经成为大秦第一亲王,可往后他的命格实在是难说至极,挡在他路上的人可不算少,依我之见,还不如挑拨离间隔岸观火!”

沈苏姀眉头微蹙,“挡在他路上的人是谁?”

孟南柯闻言面色愈发凝重,将手中茶盏缓缓放下,语声微沉,“小苏,你没听清我的话。”

沈苏姀转过身子未在看孟南柯,微微沉吟一瞬才道,“依他现在的位份,要动他实在是难,当初他在南境作战之时后方也不是没有人动过手脚,可是他还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何况这两年漠北依旧不安分的很,我认为短期内皇帝依旧不会让他出什么差错。”

孟南柯看着沈苏姀的眸光渐深,“小苏,两年前你就对他心软,此番难道还下不去手吗?”

沈苏姀转过头来,看着孟南柯的目光也是沉暗一片,见她抿唇不语,孟南柯顿了顿不由有些失笑,摇了摇头叹道,“罢了罢了,你既然有自己的主意我自然只会助你一臂之力。”

微微一顿,孟南柯垂眸问道,“笙娘的死因,可查明白了?”

沈苏姀身上沉寂的气势一顿,而后罩上了两分哀然,“当夜宫中人颇多,笙娘所去的摘星楼又是一出平日里无人住的地方,经过那里的人颇多,可谁也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这种无头死案,要查明真相真是难。”

孟南柯闻言也有两分默然,拍了拍她的肩头一叹,“这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宫廷天家,你不用着急,我们可以慢慢来,你前次说过的那个在秦王府的门客,那个很可能是步天骑故人的人,你可确定了他的身份?”

沈苏姀点点头,“确定了。”

孟南柯眸光微暗,“看样子嬴纵还真是不简单!”

沈苏姀眸光半狭,他在她心中从来就不是简单的角色——

想到嬴纵沈苏姀心头又是一阵烦乱,忽的抬头看向孟南柯,“这几日又发梦了,你可能再给我开些驱梦的药?”

孟南柯眉头一挑,赶忙为她问脉,沈苏姀深吸口气,“不知为何,分明是荒唐的梦,却又觉得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经历过一般,搅得人心烦意乱没了精神,你就不能一次性治好我这毛病吗?早前笙娘本也打算为我照料身子,只可惜还未来得及就……”

孟南柯眉眼微垂,“治病不可心急。”

沈苏姀想到笙娘一时无话好说,不由得默然了下来,眸光一转忽的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复又看着孟南柯开了口,“忠亲王给了我一样东西,是淮安呈上来的赈灾的银子,淮安匪乱横生,这次虽然平了乱子,可他们还要二十万两赈灾,这本来不算一件大事,可忠亲王特意将此事提出来让我有些意外,你可知西岐这阵子的动作有什么奇怪之处吗?”

孟南柯闻言凝眉想了想,末了摇了摇头,“这件事需得查证,等我有了眉目再告知与你。”

沈苏姀点了点头,待孟南柯重新配好了药,她本要就此离去,刚走出几步又回身直直看住了他,孟南柯眉头微蹙,便听沈苏姀语声沉凝道,“挡在嬴纵路上的人,到底是谁?”

孟南柯在她的眸光之下溢出两分苦笑,“一时辨不清身份,却都是距离他最近的。”

沈苏姀听见这话心头一跳,这才拧着眉头走了出去。

孟南柯看着沈苏姀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才深深的叹出口气,森凉的秋意在他青衫之上染上了两分凉薄,可比其他眼底沉沉的寒意却仍是差了两分。

沈苏姀再次坐上马车之时心中不由自主的开始分析孟南柯之语,那所谓的“最近的人”该是谁呢,是宫中之人还是他身边之人?他身边的人不过寥寥几个,应是不可能的,那边只有宫中的了,忠亲王必定与他敌对,除了他,还有谁呢?

昭武三十二年的年末宫中发生的命案有两件,除开新年之夜笙娘的死并不足以让人们重视之外,最让整个大秦议论纷纷的自然还是那澹台公主一案,虽然当时的昭武帝委任宁国公宁隐主审澹台公主之案,可是至今为止那个案子仍然是个谜,虽然为了给焉耆一个交代,最终以“挑拨离间”之名将责任推到了彼时正和大秦交战的犬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