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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岐茹看着这二人一时没有明白这“洛阳候”是怎么回事,恰在此时门外却传来大丫头玉蝉的声音,“娘娘,宫门外有人求见——”

西岐茹回过神来,转头一问,“是谁?”

玉蝉的声音并无分毫迟疑,脆生生道,“雍王府的右侍郎。”

沈苏姀本来正眸光恻恻的盯着嬴纵,却在听到这话之时感受到殿中一阵明显的气氛凝滞,转头看去,西岐茹面上的笑意忽的一淡,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骤然变得悠长,默了默才恢复常色道,“快请进来吧。”

沈苏姀后退一步,看了看肩上的披风对着西岐茹一福,“今日多谢娘娘解围,这件披风……沈苏姀厚颜收下,娘娘既然有客,沈苏姀就先告辞了。”

西岐茹笑着点点头,“阿纵,去送送沈姑娘。”

沈苏姀闻言立时果断的摇了摇头,“外面天冷,王爷不必相送。”

沈苏姀说完便走,嬴纵看着沈苏姀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口眸色一沉,到底未曾追上去,一转眼,却见西岐茹眉间笼着两分暗色,已是顾忌不到他这边了,嬴纵默然一瞬,转身进了内室,这边厢沈苏姀一路急走,刚走出殿门没几步便看到玉蝉领着一位身着褐色披风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那人看到沈苏姀之时眉头一挑,沈苏姀不由也停下了步子让在了一旁,玉檀见那男子看着沈苏姀的目光略有疑惑,便解释道,“这位是沈阀的五姑娘,我们娘娘很喜欢她。”

沈苏姀闻言便只好朝那男子福了一福,那男子也不说话,一张略显木讷的面上堆起两分笑意,对着沈苏姀点点头便朝殿内走去,沈苏姀回头看了看那男子的背影,心头忽的生出一股子异样,却也不过是一闪而逝,她没再耽误,随即便快步出了栖霞宫。

栖霞宫外停着一辆大马车,一眼便能看出是送年礼的,想到早前雍王在寿康宫也有年礼相送沈苏姀便也未曾多想,由两个栖霞宫侍女撑伞朝寿康宫而去,沈苏姀心头鼓震,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嬴纵竟然这么早就知道了她所求为何,狠狠地咬了咬牙,沈苏姀只在心中暗道那妖孽万万莫要坏了她的事!

回到寿康宫之时陆氏已经起身,沈苏姀刚由宫女们一路领进内室便瞧见笙娘正面色煞白的跪在堂中,沈苏姀面上生出讶然之色,心底却是一片明镜,只走到陆氏身边去问道,“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陆氏面上略有愁色,看得出来很是不舍笙娘,闻言便拉着沈苏姀落座在自己身边,有些叹然的道,“阿笙病了,这病也不是什么好病,大夫能医天下人,却医不好自己,她如今要像向哀家请辞回原来的地方呢。”

沈苏姀甫一听到那“原来的地方”心头便是陡然一惊,定了定神之后才能略带紧绷的开口,“既然是生了病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不如先去养病,等病养好了之后再回宫来,且不知笙娘所说的原来的地方指的是?”

沈苏姀语声天真的一问,陆氏却眸色一暗说不出话来,这边厢笙娘已经轻咳了两声道,“请娘娘不必怜惜奴婢,奴婢活了一辈子了,无论哪里对奴婢来说都是一样。”

沈苏姀面生疑色,陆氏连着叹了三声气,这才紧握着沈苏姀的手否定道,“不必回原来的地方了,依哀家之意,你既然想去个清静点的地方,不如还是去永济寺过一阵子,那里是皇家佛寺,只要哀家吩咐一声,也有人照顾与你,永济寺的无相方丈医术尚佳,或许你这病他能为你治好呢!待你的病治好了,哀家再将你接进宫来,你觉得如何?”

笙娘垂着眸子半晌未曾说话,再抬起头之时眼眶便是红红的,“多谢太后娘娘恩典。”

既然如此答话那边是应下来了,陆氏点点头,“好了,就陪哀家过最后一个年,过完了年再出去,这几日哀家的身子还要靠你调理,你且顾念着自己的身子莫要太操劳便是了。”

笙娘当即对着太后磕了个头,“奴婢遵旨。”

陆氏满意的笑笑,挥了挥手,“好了,你且歇着去吧。”

笙娘起身退了出去,陆氏唇角的笑意才缓缓淡去,拉着沈苏姀的手摇头感叹道,“丫头,事实变幻果真是无常的紧,笙娘的医术哀家一直觉得当世无人能及,却到底有的病她没办法治,且这病最后还落在她自己身上,她这么一出宫,哀家忽然觉得哀家的日子也不远了。”

沈苏姀眉头一皱,握着陆氏的手不由得攥紧了些,“太后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笙娘是生了疾病没有办法,娘娘您却不一样,您身体康健,虽有寒症在身,可笙娘能为您调理好,我们再寻别的大夫也能为您调理好,您看几位殿下这两年都会大婚,您儿孙满堂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可万万莫要说这些丧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