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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策摇摇头,“其实也没什么不可以,将来等我去了自己的封地也总是要什么都管管的,哎,算了,母妃的性子看似不甚在意什么可是她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过几年我可能就不在君临了,还是让她高兴着才好。”

沈苏姀唇角几动,到底没把口中剩余的话说出来,两人正走上一处宫廊,那宫廊虽然并非距离寿康宫最近的路,却好在周遭都是亭台楼阁可以挡一挡这夜中寒风,嬴策话音刚落,那回廊转角之处忽然走出个小太监的身影,那小太监神色慌乱脚步极快,若是嬴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他便要撞在嬴策身上,“慌什么!走路不长眼吗!”

嬴策低低一声喝,那太监这才抬头看过来,一见是嬴策,那面色当即更为白了两分,小太监扑通一声跪地,“八殿下饶命,奴才该死,奴才不长眼冲撞了八殿下,奴才该死!”

“行了行了!”

嬴策不耐烦的挥手,随即看了一眼他这满头大汗的样子,“发生了何事将你吓成这样?”

那小太监闻言面色更白,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颤抖着声音摇头,“没事没事!求八殿下饶了奴才,饶了奴才……”

情急的告饶声中沈苏姀和嬴策一起将眸光落在了那小太监走出来的转角处,两人默契的忽视一眼,一同抬脚朝那转角处走去,身后那小太监回身看了他们一眼,复又满头大汗的俯身与地,很明显那小太监看到了什么叫他害怕的事情,沈苏姀本以为定然是宫里的下人又在这里作乱,可当她刚刚转过那转角之时就愣了住。

距离那转角之处的五十步之外有一小楼凭风而立,从沈苏姀的角度看过,那小楼二楼轩窗处正坐在两人,一身墨袍鬼面,另一人紫袍华服,两人相对而坐,因夜色已至又离得太远,谁也看不清他们的表情,至于说的是什么就更听不清了!

沈苏姀心头陡震,背脊上更是泛出一股子凉意,一回头,嬴策眸光深凝的看着那阁楼,面上的朗然已经一扫而光,沈苏姀心跳略快,转身回望一眼那小太监,只见其仍然浑身发抖的趴在那里,又回头看了眼那僻静的阁楼,沈苏姀一时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是七王爷和澹台公主,殿下可要过去与他们打个招呼?”

沈苏姀力求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却见嬴策定定的看了那阁楼良久,忽然缓缓地摇了摇头,豁然转身,朝向着寿康宫的另一条路而去,沈苏姀看着夜幕之下他挺俊的背影紧了紧手中粉拳,转身抬睫,那小楼之中的人影并没有发觉这一方的变故。

夜色深沉,泼墨般的天幕之下忽有冷风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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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当沈苏姀捧着一卷佛经到了主殿之后正看到澹台珑坐在外室。

沈苏姀略有些疑惑,“公主怎生如此之早?”

陆氏还在东殿做祷告,而澹台珑好似已经等了些时间,澹台珑的面色略有些发白,且不知是不是因病着的缘故给人的感觉略有两分消沉,眉间浮着两分愁绪,不知是为什么而为难,听见沈苏姀问她她定了定神才道,“有些事情要和太后娘娘说,所以来的早了些。”

沈苏姀点点头,将佛经防在陆氏的桌案之上,这才转过身状若无意的问起,“听说公主生病了,不知是什么病,眼下可好些了?”

澹台珑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了。”

沈苏姀点点头,语气轻悠,“那就好,昨日八殿下去兰台殿看望公主,却不想公主那时候不在殿中,八殿下还担心公主拖着病体出门会不会伤了身子,今日看到公主这般殿下便可放心了,说起来,八殿下对公主十分关心。”

这外室除了守在门外的宫女之外并无其他人,沈苏姀这话说的轻松,却引来澹台珑眸色一暗,她静静地看了看沈苏姀,摇了摇头,“八殿下自小便是天之骄子,活在一众宠爱之中不知人间疾苦,若有人稍稍对他不同他便能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若那人的身世再可怜些就更能让他心生怜意了,其实说白了不过是因为自身优越感而生出的同情罢了!”

澹台珑说这话时语气十分从容平静,一直看着沈苏姀的眸子就未曾移开眸光过,沈苏姀心中微微一叹,澹台珑到底是在焉耆王朝之中厮杀出来的,想法透彻而现实,相比之下嬴策口中的“不想有半分强求”就变得多么虚无缥缈,看着澹台珑的态度如此,沈苏姀倒有些庆幸嬴策没有一时冲动许诺下什么,然而她不是嬴策,不知道嬴策心中到底作何想法,闻言也只有苦笑,“公主心胸通达,想法也甚是洞明,当是世间女子少有。”

澹台珑垂了垂眸子,唇角的笑意冷清,说起来沈苏姀和澹台珑的交集并不多,对于眼前之人她亦没有多少了解,若非从谢无咎口中听来一二,她对眼前此人的了解多半限于那个与夜宴之上主动提出公然选夫的气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