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小人只收了五百两,小人只收了五百两啊!”
“老太君饶命!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太君,小人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
“苦劳”二字来不及说出口人就已经被拖远了,沈柳氏面色发白浑身颤抖的坐在那里,看着沈王氏面上的戾气一个字也不敢说,旁边沈琳琅面色漠然的看着徐成被拖走,亦是一言未发,沈君心炸了眨眼,唇角若有若无现出两分笑意。
“其他的事我不管,可谁敢损了沈家门楣,我便绝对不会饶他!”
沈王氏似乎使足了力气才道出这般铿锵有力的一句话,稍稍顿了顿,她复又转身看向沈苏姀,“五娘,沈家如今要靠你了,太后那里你务必要多为沈家说些好话,琳琅的婚事肯定是要退的,只要太后松口,皇上绝不会逆了太后娘娘的意思!”
沈苏姀点点头,“明日苏姀就进宫去。”
沈王氏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泪光盈盈的沈柳氏眸色一暗,终是挥了挥手,“罢了罢了,都散了吧,就看老天是不是真的要绝了沈家了!”
沈王氏一脸疲累的将众人挥退,沈苏姀当先起身而走,沈君心连忙跟在了她身后,沈苏姀朝伽南馆而去,沈君心也撵着她的步子来,两人路过去往沈家宗祠方向的路口之时正看到许多人朝那个方向走去,有惴惴不安的有幸灾乐祸的,似乎是要赶去看什么热闹。
“五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的表情很像那天看香书被打时候的样子?”
沈君心站在沈苏姀身侧,看着人流涌向的方向眉心微蹙,“你怎知他在城南买了宅子?”
沈君心眯起眸子一笑,“因为他与我房中丫鬟相好之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身后是满目枯黄的落叶梧桐,衬得沈君心这张脸分外灿然可爱,可若是外人看在眼中必定会觉得胆寒,就是这样一个雪娃娃一般的八岁孩子,言语之间就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可他面上却没有因此生出半分情绪,沈苏姀看着这样的沈君心眸光微深,沈君心却满脸得意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应该谢谢我,我帮你替香书报了仇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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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黑漆漆的城门,沈苏姀时隔三日之后再次进了宫,连绵起伏的帝阙此刻如她所料的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已经相安无事五年之久的帝宫在三日之前再发动荡,有些年老的宫人尚且记得五年之前的宫变是如何的惨烈而血腥,这一次,会不会还和那次一样呢?
寿康宫之前已经没了拦路的侍卫,沈苏姀一路畅通无阻的进了正殿,还未走进内室便闻到一股子药味,路嬷嬷早就站在外室等她,一路领着她朝内室而去,内室之中嬴华景和嬴华阳陪坐在旁,沈苏姀乖巧的行的一礼,陆氏立刻让她坐在了自己身边。
室内三人面色各不相同,嬴华阳仍是一副寻常时候的静琬模样,陆氏唇角带着疏淡的笑意,唯有嬴华景的一双眸子是真的在发着亮,见沈苏姀坐定,她不由接着刚才的话头道,“三哥虽然只有五万人马,但是那十万窦家军都是新兵,战斗力肯定会大打折扣,我猜想,不出三日三哥一定能得胜归来——”
沈苏姀终于明白了陆氏面上的笑意为何带着两分牵强,见无人接话,嬴华景好似也反应了过来,不由得悻悻住了口,陆氏见此便道自己有些累了,嬴华景和嬴华阳当下起身告退,陆氏看着两姐妹走出去,这才幽幽的苦笑起来,“华景这丫头虽然比你大,却是半分比不上你的心性儿……”
沈苏姀唇角微勾,陆氏已扶住了她的手,“陪哀家出去走走。”
沈苏姀点点头便扶着陆氏走进了寿康宫主殿之后的小花园,那两株辛夷花早就凋谢,此刻被搬到了别的地方,深秋之时唯有菊开得最好,此刻这小花园中便被满满的各色菊花占了个全,陆氏见沈苏姀只顾着看花却不说话不由得一笑,“今日进宫可是对哀家有事相求?”
沈苏姀不由的苦笑,“太后娘娘果然慧眼。”
陆氏微叹,“哀家当然知道沈老太君在想什么,丫头,你自己怎么想?”
沈苏姀垂眸一瞬,“当初指婚之时沈家确实借了五皇子之势,如今五皇子临难,虽然他却有罪责在身,不过在皇上未曾定下罪名之前,沈家,自然不能做下无义之举。”
陆氏闻言便欣然的叹了一声,拍了拍她的手道,“若是人人都若你这般想便好了。”
沈苏姀将陆氏扶着进了一个亭子,二人相对而坐,陆氏的眸光微眯,颇为悠远的看向了远处,“如你所言,在嬴琛的罪名没有定下之前,哀家不好说任何话,朝上已经有许多人想要他死了,无论他做了多少错事,终究还是哀家的孙儿,小时候哀家也疼过抱过,如果他不是生在皇家,如今至多是个稍微纨绔写的富家子弟,不必有多么大的成就,却也不会这般害人害己,人人都知皇家尊荣矜贵,却不知有时还不如寻常百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