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城中的窦家军全部都被围了起来,没有人敢闹,宁家军已经杀了窦家军许多人,国公爷和世子还有郡主都被关入了天牢,德妃娘娘被软禁,殿下,他们都没希望出来了!”微微一顿,那人又道,“殿下,皇上封三殿下为忠亲王,现在他正领着五万申屠氏银骑军朝我们这里来,战或者不战,您一句话,末将听令便可!”
说话的乃是负责十万窦家新军募兵的左将军金辰,嬴琛一行五百人从君临城之中冲出,身为副将的狄录似乎知道窦准的计划,直接带着他们往北去,刚快马走了一天便遇上了这十万窦家新军,嬴琛本来急慌不安的心立刻定了下来,大军在苍云山山坳之中安营扎寨,静待近一日才等来了这消息——
金辰乃是在北边接到了窦准派去的人,手拿着虎符命令他们向君临城开拔,金辰也算是个人物,大军开拔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此番来君临是为何,以为窦准已经做好了准备,他见到那虎符想也没想便来了,谁知道快到君临了却遇上了逃命的二殿下!
“若是外祖策划的这场兵变,他怎么可能不将他自己与窦昕保住,且连母妃都没有带出来,君临城中分明还有三万多人,为何不将那些人一起带出来,此番我们只有十万人,若是父皇再启用嬴纵的天狼军,我们岂非处于劣势!”
嬴琛面色沉厉眸色阴鸷,金辰闻言也觉得有些不对,“当时接到虎符的时候那人不敢多说,只说是此乃密令,又说了一句皇上对窦阀动了杀心,末将一听便不敢马虎,马上领军出发,且不知这中间莫不是还有什么变故不成?”
嬴琛颇有些烦躁的将身前的桌案一脚踢了开,此事说到底只有那四个去天牢接应他的人和狄录知道的多些,他说到底也没有亲耳听到窦准的话,可狄录必定是知道的!思及此嬴琛立刻扬声下令,“来人,去将狄副将请来!”
站在帐外的侍卫应声而去,嬴琛眯着眸子将此事的前因后果连起来深想一番,越想背脊越是发凉,那前去叫狄录的侍卫久久未回,他心底不由愈发烦躁,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一阵脚步声传来,帐帘一掀却只有那侍卫一个人。
“启禀殿下,狄副将不在他的帐篷之中!”
嬴琛心中咯噔一下,“那就去其他地方找!一定要给本殿找到!”
侍卫复又转身而去,嬴琛腿脚发软的坐了下来,那四个去天牢接应他的人已经走了,现在就只有狄录是清楚这件事的,他只领了五百人来接他,一路朝永定门去,到了城门之下那般冲动的就开了杀戒,一点没有掩人耳目的意思,出来直接带着他找到了窦家新军,等大军之中一切安定下来之后人就不见了踪影,嬴琛越想额头上的冷汗越发的多……
一边的金辰见此不由得挑眉一问,“殿下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嬴琛面色惨白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室内陷入了一阵惨淡的沉默,过了不知道多久外头才响起数道脚步声,嬴琛眸色一亮,然而帐帘掀开之后只看到数十个侍卫的身影站在外面,那领头的一人行礼之后仍是摇头,“殿下,到处都找了也没找到狄副将的影子,属下不知其人去了何处。”
如果到现在嬴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话那他就实在太傻了,他面色惨白的垂着头,一时之间想不清楚那个算计他的人到底是谁,他在里面被关了近十日,正在他心中满是惶然的时候告诉他他的父皇下了杀令,任是谁都会害怕,他成功“越狱”了,而后又被狄录接走,他没办法带走更多人,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窦准的命令,几万人绝不可能听他的,他只是想要造成他闯城门的事实罢了,人多人少都是一个闯,随后他大开杀戒,之后将他带着顺利和十万大军汇合,然后,现在按在他身上的除了谋逆之外还能有别的什么?
嬴琛的心深深地沉入了谷底,冷汗簌簌而下,一颗心更是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他的父皇根本没有下杀令,外祖和母妃他们也没有想要剑走偏锋之想,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被关了起来,真是好狠毒的心啊,想明白这所有,嬴琛唇角泛出两分渗人的苦笑,他竟然如此陷入了别人的圈套,还拉上了外祖和母妃和整个窦阀为他陪葬!
如果他现在回去,或许还来得及……
父皇没有下杀令,母妃也能为他说上话,皇祖母对他或许也还有两分恻隐之心,或者,即便没有人原谅他,那么至少不必牵累母妃和整个窦阀,嬴琛惶然不安的心在想明白这一切之后诡异的宁静了下来,堂下等待回复的侍卫和旁边坐着的金辰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某一刻,嬴琛忽的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