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澜笑着颔首,口中却道,“自然没有不服的,只是一个宫人之语到底有些……”
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让陆氏蹙眉,她面色一冷,“她可不是普通宫人!”
沉沉一语让在场诸人面色都是一变,看着这嬷嬷的眸色愈发好奇,嬴纵本来就对来人意外非常,却不想陆氏竟然这样说——
陆氏唇角冷冷勾起,看着那嬷嬷道,“你抬起头来。”
那嬷嬷愣了愣,这才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之中抬了头,除了嬴湛之外,便是连嬴华景都面色大变,即便年岁增长,即便容颜变老,但是在场之人局势在宫中常年生活,他们之中没有人能忘记这个当年苏皇后身边的第一嬷嬷的脸,眼前这人不仅是苏皇后最为信奈之人,更是医术高绝的杏林圣手,她救过陆氏性命!
——竟然是她!
——她本是该死之人!
“苏笙给各位主子请安。”
笙娘从容的福身,不用去看也能感受到众人面上的巨变之色,她弯着腰低着头,看似卑微可那弯着的腰身却含着一股子暗暗劲道,一时叫众人都说不出话来,陆氏满意的看着窦澜面色惨白的愣在当地,又是一笑,“哀家这病全靠笙娘才能治好,从今往后她便是哀家宫里的人,你们这些老相识若是哪里病痛了的,自来给哀家说,哀家定然会要她好好治你们!”
话中有话,听得窦澜娇躯微颤,她不知想到了什么,早前那跋扈模样顿时蔫了下来,正当满室皆处在震惊与沉默之中时,又一道脚步声落在了殿门口,转头看去,只见沈苏姀着一身湖蓝色的宫裙正盈盈站在门口,她走到陆氏身前柔婉一福道,“见太后娘娘久去未回,苏姀已经让人将宴席先撤了,内府的公公和御膳房的人都已经将外面打点妥当,娘娘不必操心,适才听外面的人说是公主出了事,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沈苏姀有条有理的将外面的摊子收拾好,陆氏满眸的欣慰之意,摸了摸沈苏姀的发顶道,“一言难尽,公主暂时无碍,其他的人还得从长计议,丫头,你真是懂事的叫哀家舍不得放你出宫了——”
沈苏姀顿时将眉头一挑,只听陆氏道,“今日早间沈府送了折子,虽说是在祝贺哀家久病初愈,可那字里行间都透着想要你回府的意思呢……”
沈苏姀实在意外,“不知是谁上的折子?”
陆氏有些温透的笑笑,“正是你家那个将来要做洛阳侯的小少爷!”
沈苏姀额角泛出两分冷汗,怎么可能是沈君心……
心头微动,抬睫便对上嬴纵的莫测目光,诡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嬴纵却又不动声色转了头,沈苏姀略有些疑惑,一时却也不得要领。
“稍后哀家便叫人送你回沈府,往后你还是隔日进宫来陪陪哀家便好。”
陆氏旁若无人的和沈苏姀讲话,嬴纵却还在看着旁边站着的笙娘,若仔细看他的面色微微有两分白,可他一来带着面具二来本身他向来就是生人勿近的冷峻模样,一时间也无人发现更多的不妥,陆氏挥挥手叫一边的笙娘退下,转头看向嬴纵,“既然是忙了一天没有闲下来,那便在哀家这里吃晚膳吧,不管事情如何,晚膳总是要用,全寿已经去了天寰宫,稍后你父皇便会过来,这件事如何处置,尚且要听他之言!”
本来留在此处用完膳对嬴纵而言也算常事,可此时此刻他听到这话的时候却是微微一怔,那模样略有些犹豫,连陆氏都觉出不对来,窦澜本来已无话好说,见此复又眸光深深的看向了他,嬴纵唇角微抿,正欲开口答应,门口又有脚步声传来。
“太后娘娘,七王爷的侍卫要求见王爷,说是又要事。”
陆氏一听眸光微狭,“叫进来——”
陆氏知道嬴纵这几日是在查案,既然是要紧事自然不能耽误,嬴纵狭眸,这不过不到一个时辰之间容冽会有什么要紧事找他,没过多久,容冽便出现在了殿门之外,冷清的声音颇有嬴纵的两分味道。
“王爷,刑部送来消息,嫌犯全都招了!”
话音一落嬴纵眉头就是一皱,那所谓的嫌犯……
陆氏闻言眸光就是一亮,“难怪看着你魂不守舍,肯定是心中挂着这事呢,去吧去吧,哀家就不留你了!”
沈苏姀乖巧的站在陆氏身边并不言语,其他人对此也未觉得什么不妥,嬴纵闻言朝着陆氏抱了抱拳,又对着西岐茹行了个礼之后便走了出去,若是稍微细心点,便能看出这道素来挺俊稳健身狭迫人之气的身影此刻行至之间脚步略有两分虚浮。
气定神闲走出门的嬴纵刚刚至身后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就加快了脚步,容冽看着这般的嬴纵便知出了事,低低道,“主子,今夜不知寿康宫出了何事,外面也不太太平,卫城以寿康宫行宴为名在这附近增加了一倍的人手,主子……您可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