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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书欲言又止,正要再说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转身却看却是香词,香词也是沈苏姀身边的大丫头,亦是在洛阳之时就跟在沈苏姀身边的,十三四岁面容姣好,平日里沉默寡言不喜说话,做事却十分稳妥,极得沈苏姀的喜欢。

“小姐,有信到了。”

香词手中拖着一只雪白信鸽,信鸽小腿上正挂着个小小信筒,天青色的水墨纹样,沈苏姀一眼便看出来自何处,面色一肃,将那信筒小心取了下来。

香书不知这信来自何处,只知这是回府两年来自家小姐唯一和外界联系的方式,每隔一段时间伽南馆都会收到这信,自家小姐还吩咐过此事不许外人知晓,若所料不错,小姐大抵要出门了——

“去准备,明日出府一趟,香书跟着吧。”

香书眸光一亮,虽不知去的是何处,却仍是兴高采烈的转身进内室为沈苏姀找出门的衣裳去,香词看着香书的背影消失,有些担忧的低声道,“君临城中气氛不对,主子出门需得当心。”

沈苏姀淡淡挑眉,颔首。

此时的她并不知,她竟会这般早就遇上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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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呵呵,男主要出来了哇~

☆、008 苏府&孟南柯

“七殿下封亲王,掌管两万金吾营,其母茹妃加封贵妃,随着七殿下一同去的宁家世子本来可得郡王之位,可就在前两天爆出宁国公底下的门客圈占了城外皇家御用之地,宁国公因此事告罪辞谢了郡王封。”

香书读完邸报上的内容便瞧见自家小姐靠在车壁上出神,沈苏姀的眉心紧皱着,好似是在思量什么要紧的问题,等了许久,才见沈苏姀转过头来,问她道,“既然是亲王之尊,就没有什么封号吗?”

香书又仔细的将那邸报看了两眼,摇头,“邸报上未说,那便是没有了吧。”

沈苏姀再次低下头去,长长的刘海投下一片阴影,谁也看不清她眼底情绪,手中的血珊瑚佛珠被她纤细的手指一颗颗的碾过,颗颗殷红如血——

昭武二十七年五月,焉耆国大举犯境,镇守西境的威远侯苏阀领二十万步天骑却退而不战,活生生让十万焉耆铁蹄踏入了大秦国土,边境三城尽数被屠,称伏尸百万亦不为过,期间帝连发七道谕令,然二十万步天骑抗旨不尊且无回信,由此,威远侯通敌叛国之罪不容置疑,帝怒民怨,以诛九族之罪将威远侯一家打入地狱!

威远侯苏家倒台,剩余的五大权阀各自争斗力争首席,沈苏姀眼底浮起一抹讽刺,才不过五年,他们就分出了胜负,那茹贵妃乃是西岐之女,以“贵妃”之衔足以压下窦德妃,而作为唯一一个被封王的七殿下,即便没有封号却也是众位皇子之中地位最高的人,后掌宫闱,前握军权,西岐啊西岐,和当年的苏家是多么的相似……

“小姐,以前街上的卫兵都是黄甲,今日怎的多了青甲?”

沈苏姀正在出神,转头,视线正好从香书撩起的窗帘之下看出去,一行队列整齐的青甲骑兵正从马车旁疾驰而过,他们周身混着尘嚣血腥,身上青甲泛着寒光,腰间长剑气势慑人,街边行人见之莫不为其让路。

沈苏姀墨瞳如渊,从前戍卫君临城的是窦阀与申屠氏轮流掌权的九城巡防营,而今……似觉那青甲刺目,她缓缓闭上眼,“那是天狼军的甲色——”

昭武二十四年,天狼军与步天骑共御西境,至昭武二十七年五月,步天骑叛变,独留天狼军抵御焉耆,彼时步天骑是比焉耆更大的威胁,是窦阀与申屠氏两家领兵合围才将二十万步天骑齐齐斩于马下保了帝国安危,那一战窦阀与申屠氏出力不小,然而五年之后,后宫朝堂占不到上风便罢,这两家却连君临城的戍卫权都守不住!

沈苏姀唇角微勾露出两分讽笑,若她所猜不错,几日之后这街市之间应该再也看不到那黄色战甲了,不知到了那时,窦阀与申屠氏的掌权者会是哪般面色?

香书恍然,“那金吾营听说便是由七王爷的天狼军改制而成的,想来是那金吾营了,小姐知道的怎生如此之多——”

沈苏姀笑笑不答,也随着香书看马车之外,大秦古时是游牧射猎之族,民风素来彪悍,其建筑大都石木混搭,古朴大气非常,今日的君临城依旧处处都是繁华盛景,然而看着那一队又一队的青甲军来回而过,沈苏姀的心不知怎地有些不安起来。

“小姐,到了。”

马车堪堪停驻,今日的沈苏姀着一身白色斗篷,下马车之时将那风帽一带便将面容挡住了大半,她所站之地乃是在一处民宅之前,地段位置佳,门前大道宽阔,可那宅院却十分陈旧,连块匾额都没有,好似是翻新修补过,细心的话还能看到烟熏火燎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