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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料之中的怒气未曾到来,反倒是生出一阵诡谲的静默,宋涯身形半分不放松,心中算计着这位公主的打算和手段,屋内的香浓而不腻,宋涯的眸光默默的将屋子里打眼一扫,已经在算计着如何发送信号如何退走最是安全,可就在他以为此行必将会以失败而告终而他也做好了向万俟宸请罪的准备之时,帐内的人再度开了口。

“如你所言,你那文治武功雄韬武略的皇帝陛下,可还能应付得了我东周十万水兵?”

那声音渐冷,连那生来所带的媚色都隐而不见,宋涯冷了眸,语带讽意,“东周十万军渡海西来?想必东周国之富庶已经远远超过我曦朝,不过公主应当放心,我朝对着东海暂时未有雄霸之心,等公主十万水军开拔至此,自有我朝凌南军静候!”

帐内又是一阵静默,宋涯心中打定了注意要回去请罪,便是在此时,那一直垂着的帐帘募得被一只柔胰掀了开来,宋涯抬眸,紫色罗帐锦缎做衬,一场媚色天成的精致面容如梦似幻的现出,那一双狭长的眼尾微挑,带着两分惑意的睨向他,“曦朝男子可全似你这般不知礼数蛮横无状?”

017舍不舍得,大错特错

宋涯从那小院之内走出来的时候面色略有几分凝重,在他身前金发粉衣的婢女默不作声的引路,却并非是向着下船的方向去,这好似寻常亭台楼阁的巨船将下人房设在最底层,宋涯跟在那侍从之后,顺着幽暗的台阶一步步的往底层船舱之内去,于是往下越才像一只船,那些木质结构的小房间一间连着一间,因为没有气窗,光线十分的幽暗。

一路上不停的有金发碧眼的下人们从他身边走过,俱是见怪不怪的模样,宋涯微蹙着眉心,远远地便从那窄窄的夹道之上看到了夹道尽头的几间幽暗小室,此刻,在那小室之外站着两个黑发墨瞳的中原人,看到那一个金发婢女领着他走过来,面上的颜色俱是有几分变化,宋涯抿了抿唇,抬手落在了腰间的长刀之上。

越是走近宋涯越是看的清楚,那几人神色之间竟然有几分戒备现出,他的眸光不由得落向了他们身后掩着的小门上,待走得近了些,两人移步挡在了门前,那金发婢女对着二人笑笑,抬手从手中提着的食盒之中取出两杯酒来。

“二位辛苦,这是公主特地赏赐给两位的酒,请吧。”

那婢女口齿清晰,发音竟和中原人一模一样,那站在门前的侍卫互相看一眼,眼底俱是有两分惊疑不定闪过,那金发粉衣的侍女又是一笑,一手执起一杯酒递了出去,两侍卫见此不能拒绝,只好端过来仰头喝下,酒液下肚,那二人刚要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面色却是募得一变,二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金发婢女,似乎喉咙里有什么鬼物在作祟,只见二人眸色痛苦的卡着自己的脖颈,长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却终是不敌药力一点点的软倒在地。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宋涯回头便看到两个身形修长的金发男子走了过来,一人提起一个看向那粉衣侍女,那侍女金发在脑后绾了一个小髻,此刻金色的发丝垂在后肩,自有一种别样风情,加上她深邃的轮廓和圆圆的脸,碧沉眸色,看起来十分的漂亮却又让人倍感亲切,见那两男子看着她,她唇角微勾,“扔下海喂鱼!”

宋涯眉心蹙起,这周围海域有大型的食人鱼,一次可吞下一头牛去,若是渔民驾着小船出海到了此处必定要被气缠上,也因此东齐海域禁令十分之严密,百姓们也都含着畏惧的不去触犯,此刻听着这侍女轻飘飘的道出此话,饶是宋涯见过伏尸万千也觉得有两分生寒,再者,那二人不过是受主之命,且这金发侍女是外族人,那二人乃是中原人。

或许是中原部族特有的凝聚心理作祟,宋涯蹙着眉心摇了摇头,“为何一定要取他们性命。”

这女子虽是侍婢,可看得出来那东周公主对其十分的仪仗,而这女子在那公主面前十分的卑微恭敬,可是一走出来外头的人却是要看她的脸色,听到宋涯此话那侍婢唇角勾了勾,看也未看他一眼的推门而上。

“若是你家主子做了对公主不利之事,你的下场亦是如此。”

那侍婢如是说,宋涯的眉心深深一簇,跟在后面走了进去,屋子里的空间狭小,空气也十分的污浊,幽暗的光线之中能看到一个人躺在靠着船壁的床榻之上,宋涯的眸光骤然一紧,待那侍婢点着了一只火烛,他才募得将船上的人形看了个清楚,那是身形修长,却极其瘦骨嶙峋,鸦青色的棉袍覆在他身上仍能看到那骨头突出的棱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