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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曦无奈一笑,摇摇头,“殿下在军中多年自然知道军令如山的道理,更何况是皇上的圣旨,都说君无戏言,您觉得有什么好方法能让皇上收回圣旨吗?”

公孙成霖正欲再说,顾云曦却是眸光一正,“再说,云曦没有觉得现在的局面有什么不好,如此的封赏等于整个大内都在王爷的掌握之中,到时候别说平日里安插眼线容易,就算太子殿下有一天欲行不轨,王爷也不会被动。”

公孙成霖原地不停地踱着步子,看着顾云曦郑重的眸色狠狠一叹,“云曦,我看二哥当初真不该答应你做他的谋臣,二哥若真要臣子,这天下贤能者何止万千,可是——”

话还未说完,一直跟在顾云曦脚边的楚衣却是忽然低啸了两声,她顺着楚衣的眸光看过去,一身银色锦袍的公孙墨不知何时站在了院子门口。

“拜见王爷。”

公孙成霖郁闷转身,“二哥。”

时光好似在这一瞬间静止,公孙墨的目光落在顾云曦的身上,寒冷吹起她散下来的墨发在她肩头打着圈儿,眸光也微敛看不清她半分表情,她消瘦的肩膀微微垂着,整个身子顿在当地,他不说话她就真的不动,良久,公孙墨眸中似有不忍,袖袍一挥转身向着院内而去,“起来吧。”

公孙成霖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顾云曦低低一语,“跟上!”

顾云曦带着紫兰和楚衣跟进了院子,看到公孙墨径直进了主厅便让紫兰在外等着,自己跟了进去,屋内燃着暖烘烘的银碳,噼啪作响的声音在这小室之内分外的分明,顾云曦微微沉吟,“云曦来的时候看见礼部尚书从王爷这里离开,想必是为了王爷和姐姐大婚吉日的事情,王爷可定下来了?”

公孙成霖眸光十分不赞同的看顾云曦一眼,这边的公孙墨嘴角一抿,“云曦真是本王最好的谋臣,不过怎么连本王的大婚都要管?”

顾云曦微微低头,“并非云曦有心逾越,只是王爷的大婚实在事关重大。”

“哦?”公孙墨放下手中茶盏,“那你觉得本王应该什么时候大婚为好呢?”

顾云曦微微沉吟一瞬,“自然越快越好。”

公孙墨凝眸,“为何?”

顾云曦抬头,眸光如炬,“因为只有王爷大婚之后才可以动用丞相大人在千骑军的势力,王爷现在在朝中风头正劲,国丈等人正在一门心思的寻王爷的弱势,此时若能得丞相全力相助对王爷来说自然是如虎添翼。”

公孙成霖眸光诧异的看顾云曦一眼,公孙墨的惊讶似乎要少些,却还是未完全掩盖的下去,他看顾云曦一眼,“你怎么知道相爷在千骑军有关系?”

顾云曦继续低下眸子,却是说起了另外的话题,“这两日有各国使节入京,随之而来的贡品不在少数,据云曦所知,每年都有大量的奇珍异宝在大燕的黑市交易之中流通,其中更不乏许多别国进贡来的贡品,国丈在京中势大多年,他若是想动这些东西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王爷,我们是时候还击了——”

公孙成霖显然忘记了顾云曦还没有回答公孙墨的问题,他眸光一动,“私吞贡品并非小事,如果真能如此将国丈拉下马来,二哥便离成功更近一步了!”

公孙墨眸光炯炯的盯着顾云曦,“国丈是区区私吞贡品之罪就可以解决的吗?”

顾云曦抬头,“私吞贡品当然不可以,只是如果再加上私吞军饷,结党舞弊,以及陷害忠良,国丈便没有其他路可走了!”

公孙墨二人俱是一怔,公孙成霖看着顾云曦信心满满的样子微有不解,“私吞军饷?陷害忠良?云曦,这样的大罪并不是轻易就能放在他身上的——”

顾云曦点点头,眸光瞬时变得凝重,“请王爷放心,这一切并非云曦想要诬陷与他,国丈犯下的这些罪名,还要从二十年前左将军易兴因贪腐案举家被诛说起……”

待顾云曦说完,公孙墨和公孙成霖的面色都郑重了起来,公孙成霖微微一叹,“那个时候我和二哥都很小,根本不知道此事还有如此多的玄机,那易兴本也是一代良将,后人都感叹他自己酿成如此悲剧,却不知道他竟是冤枉的!”

公孙成霖感叹完,公孙墨却是再次看向了顾云曦,“云曦,这些成年旧事我和成霖都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得来得?”

顾云曦面色如常,“云曦偶然找到了当年易家的老仆人,这才知道了些蛛丝马迹,只是此事年代久远,真要查出个所以然来指证国丈却还是需要些时间的。”

当年易家全家被株连,凡是家谱上写的不论主子下人都没有活口,为何还有这个老仆从的存在,顾云曦将此事说得如此详细,若真是个不起眼的下人幸运逃脱,又如何知道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