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容爷,你这宠儿居然敢伤我!”来者便是夜间到访的兵部仇侍郎家的少爷仇青,只见他一手捂著自己的脸,一手指著千瑶,“你这宠儿可是怎麽管教的!”
“仇少爷何时连一个小倌都制服不了了?”周容轻笑著拾起一边的锦被裹住琴言,这才披上外衣站起身,走到千瑶跟前一把将人拉进怀里,“瞧瞧,把瑶瑶给吓的,莫非是仇少爷你太粗暴了?我这男宠可一向宝贝的紧,使不得粗。”
“还说呢,他睁眼一看不是你就鬼吼鬼叫,我都跟他说了是你让他陪我一晚的,他硬是不信,所以就伤了我跑这儿来找你了,我是拦都拦不住,扫兴!”仇青一双眼绕过千瑶看向屋内榻上的琴言,又乐道,“得了,不如让这位伺候我也成。”
“不行。”周容厉声断喝,随即又眯起双眼笑道,“还是说仇少爷不满意瑶瑶?我都忍痛割爱了,仇少爷到反而不要了?”
“小容爷说的什麽话,只不过……”
“不过怎样?仇少爷难道还搞不定一个被下了春药的男倌麽?”周容看著千瑶逐渐涣散的眼神,知是药力开始作用,於是果断的拉下千瑶拽紧在胸口的衣襟,“瞧瞧这身子都开始发红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仇少爷还要在这浪费时间麽?”
仇青见状只得伸出手去接千瑶,却不想千瑶的一双手紧紧拽著周容的衣裳,半点都松动不得。
“瑶瑶,乖,松开,替我好好伺候仇少爷,有什麽话明儿再跟我说。”周容试图扳开千瑶的手指,却不想怀里的人虽然身体发软,可十指依旧抠地死紧。
“不……要……容……我……不要……”因为药效,千瑶的双脸通红,身体已止不住开始发汗而颤抖,甚至连话都已说不清楚,他只能红著一双眼,咬著唇强迫自己保持最後的清醒,然後牢牢抓住周容。
周容无奈得摇了摇头,猛然拉起千瑶脑後的长发,倾身吻向千瑶双唇,直到津液顺著千瑶的嘴角溢出,他才顺势一根根掰开了千瑶的手指,俯身於他耳畔,几乎是轻咬著耳根子的细语喃呢之声,可听在千瑶心中,却是轰隆隆得快要震破心扉的字句,周容说,“瑶瑶,再不听话我就要送你回畅春园了。乖,先随了仇公子回房。万事明儿再说。”
“容”千瑶想要摇头,可望著周容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眼神,快要伸出去的手放弃般软下垂於身体两侧,一行清泪在黑夜中骤然而落,他感觉到自己唇边咬出的血丝,腥而干裂,却没有疼痛,而身体内异样的炙热更让他清楚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这是前头陪著周容和仇青酒宴时,周容亲手喂下他的,搀在酒中的春药,千瑶毕竟在小倌馆呆上过一年半栽,这药的香味儿早已熟悉异常,可他不疑有它,只当是周容为了乐子加进去的,却不想竟是要将自己拱手与人。
仇青终於抱著千瑶离开了雅阁居,周容回身,正对上琴言抱著锦被迎向自己的双眼。
“你真舍得?”琴言冷哼。
“为什麽要舍不得?”周容坐回床榻,搂住琴言的肩膀卷玩著他露在被外的发丝。
“说实话,他刚进府的时候我的确很讨厌他,特别是他还住进了哥哥最爱的玲珑苑。可是,现在我到有点同情他了。瞧瞧他刚才看著你的眼神,简直是万念惧灰,还真够可怜的。”
“万念惧灰麽?”周容深邃的双眼忽然闪起精芒,抿嘴淡笑,语气却极度肯定道,“你错了,言儿,你还不了解瑶瑶。”
“噢?”琴言抬起头,“我到是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无所谓。”
“爷,有时候我真怀疑,你的心是不是跟著哥哥一起埋进黄土了。”
“我也想知道。”
闻言,琴言伸出双手摸向周容的脸颊,他依稀记得,在琴真去世的那一夜,这个向来不轻易动容的男人,第一次,苍白著脸,流下一滴滴的泪。
“爷,您真的就这麽这麽爱哥哥麽?哥哥到底有什麽好是我们都比不上的?”
周容收敛起笑,抬头望向帐幕上方一片大红的锦绣牡丹图,一直微眯的双眼突然睁开,似有晶莹在里面翻滚,却终不见落下,待过片刻,他长嘘一口气,紧握成拳的五指慢慢放开,用琴言几乎无法听清的声音轻唤了声,“真儿”。
周容第一次见著琴真是在春暖花开的好季节。
牡丹正豔,如琴真的笑,在相遇的刹那就这麽不期得绽放在了周容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