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想过与皇甫祺相处的每一个点滴,那些被人呵护著宠著爱著的细节,一一在心头班驳脱落,掉在心坎上成了刺,分明得疼痛难当。
直到小玉觉得不对劲才硬闯进屋,只看到一滴滴殷红的鲜血从那苍白的手腕上滑落。
地上已有一小摊凝固了的血水。
离秋还睁著眼,可那神情已经飘得老远,仿佛灵魂早就飞走了。
“公子?公子?你在做什麽?你怎麽那麽傻?怎麽那麽傻呀?”
小玉一声声的呼唤,从遥远的地方传了进来,硬生生得将离秋荡得老远的灵魂给拽了回来。
离秋迷茫的双眼突然定神,直勾勾看著小玉问“你刚才说什麽?”
“公子,我说你傻,我说你怎麽那麽傻?值得去死麽?”
离秋仿佛一瞬间被人点醒,空洞的双眼重新扬起生机,喃喃重复著一句句“值得麽?”,语罢便伸出另一只手捂著心口竟止不住大笑。
曾几何时,他不是也在师哥的坟前, 一次次的问师哥,[ 你怎麽那麽傻?值得麽?为了一个不再爱你的人毁了自己,值得麽?]
可是如今,自己怎麽也开始一遍遍地自问著“值得麽?”
不是说好了不去动情的麽?不是说好了不要去爱的麽?
不是说好了不会让别人伤害自己的麽?不是说好了不要走上师哥的老路的麽?
怎麽现在会因为皇甫祺的大婚而万念俱灰的想要扼断自己的生命?这与师哥的郁郁而终有又何差别?
那个心有明镜心如止水,早就看透红尘,早就不相信情爱的离秋去哪了?
去哪了?
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