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瑶拽住企图要飞起来的尘绝“阿尘,我宁愿你哭,也不想看到你笑”
“为什么?我哭的时候你们希望我笑,我笑的时候你们又要我哭”
尘绝停下脚步,双手拉着离瑶“哭和笑真的有那么重要么?离瑶,我根本哭不出,所以,也许,我只能笑了”
离瑶闭口淡容,郁郁不欢,和尘绝走回了客栈,也是默不作声,到了夜里就寝时,才终于开了口“本想丢掉的,可终究是少爷留给你的东西”
离瑶从之前毅爷给他们的包袱里拿出个系着红绳卷起的画卷递给了尘绝。
尘绝慢慢展开那小小的画卷,到那画卷上的人全数映入他眼中,他微张着嘴,已说不出话。
画上的人,是个正在抚琴的少年。
少年着一身青色纱衣,修长的身形欲隐欲现,露出的锁骨处闪着洁白的光泽。
只见他,低首千娇,垂眉百媚,眼波流转,浅笑风淡,三分轻颦浅嗔,七分玲珑剔透。
那是桐雨秋眼中的尘绝,十八岁的,秦月楼里初见的红牌小倌,尘绝。
忆当时,回首如烟云,消消散散,该留的,该去的,都有了归数。
是谁说的,人生若只如初见。
尘绝却从未后悔这些年的聚散悲欢,真爱过,就够了。
桐雨秋心里的是柳星辰,眼里的是尘绝,如此,他也知足了。
未必要拥有,时间被现实打断,而那份曾爱过的心,记住了,就会是永恒。
没有天长地久,因为天长地久只能在记忆中常存。
尘绝想,或许自己是在那烟花地太久了,才变得如此透彻。
尘已绝,心已去,这是他们最后的结局,也是最美的结局。
岁月的厚重,是跨不去的,是抹不走的,是追越不了的。
尘绝把画卷铺在了桌面,左手拎着右手袖摆,钻心着磨墨。
“阿尘,你在做什么?”离瑶走到跟前。
“画虽好,却少了词”尘绝拾起笔沾墨,在画卷上轻轻落下几行娟秀的小揩字。
“离瑶,你替我收着它”
放下笔,尘绝伸臂打了个哈欠“累了累了,早点儿睡吧,明儿我们还要赶路回杭州呢”
『我想回杭州』
『我不会留在临安,还有人在杭州等我呢,一直一直的,在等。』那个人,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