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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暖冬本来没想继续和梁家开展合作项目,可梁臻不知从哪儿知道了她委托罗玉寒帮衬下帝都的事情,整个人都不好了,成天跟在武暖冬屁股后面,脸色阴沉沉的又不说话,开口只有四个字,‘我吃醋了!’弄得武暖冬又好气又好笑,特意为他制订了一份以年为单位的玻璃代理合同,如同果蔬超市的模式一般,北方的玻璃由他全权经营,武家按利分成。

梁臻美美哒来美美哒离开,入手的家族生意比起他自己开创的要繁杂的多,来下聘也算是百忙之中抽出的空以示诚意,所以在确定武暖冬对他感情不变后,走的很痛快,不过是信件的厚度越来越夸张,他的紫喙每次送信至少要在玉府休息两天两夜方能缓过神,小身子被重物坠的低垂摆动,武暖冬看的很是心疼。

当程管家披霜带露的出现在武暖冬面前时,她才察觉到程子境这次不大对劲,可惜为时已晚。

虽说程管家自小看武家姑娘长大,感情自然不用说,可跟自家少爷比,当然还是少爷重要,况且人命关天,程管家看到武暖冬是又急又怨,忍不住有几分的迁怒,“姑娘,老奴也是亲眼看你们长大的,老奴实在是不明白姑娘的想法,我家少爷哪里做的不好了,莫不是看程家的产业不如梁家丰盈?可我家少爷有多努力,为了你改变了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姑娘,我家少爷对你的那份心,天地可鉴。武家明明说过要招上门女婿的,为何要变了想法,我家少爷也算有门有脸的大户子弟,为了你都想着要入赘武家,只要日后过继个娃娃姓程继承家业即可。”程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想着自家那可怜的少爷,情绪一度失控,“少爷还说,若是你不依,干脆程家后起的那些铺子都算是他的聘金,全可以记在你名下,只留程家的老庄子、田地和老铺,也算对得起程家列祖列宗。可是你这一封信过去,便要了我家少爷半条命呀!”

“程子境病了?”武暖冬也有些着急,她从没想过程子境会考虑这么多事情,甚至想过入赘武家。

“病总有好的时候!”程管家用尽全力却仍是十分虚弱的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少爷……少爷没等病好,就……就出海了!”老者头发白了多半,再也忍不住痛哭了起来,他一把握住武暖冬的双臂,急切的说:“姑娘呀!少爷全是为了你,他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四处的游历,甚至想要出海远航见识下其他未知国家的风情,他说他要替你把所有航线熟识,他说他要给你带回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稀罕物,他在高烧的时候一度烧糊涂,来回来去说的都是你呀!姑娘,老奴心疼呀!程家从没有出过海的经验,少爷这半年买了个船厂,他原本只是想开通海航,可是接了你的信,立刻跟船下了海。他根本没有经验哪!”

哪怕大唐航船技术日渐成熟,九死一生的大有人在,程子境生着病,还从未登过船,会不会晕船不适还是两说的,他比寻常海员出海的危险性要大的多,没谱一个不适应病情加重就死在船上再也不能登上岸。

武暖冬一下子六神无主,再也坐不住,“不行,不能让他上船!要把他追回来!”

“晚了,都晚了!”程管家哭的已经满脸泪水,“老奴没用,脚程太慢,太慢……少爷上船一个月了!”

s: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你!

第三百二十六章、手记

爱情像是火焰,能让血液顷刻沸腾燃烧,心神迷醉,浑身弥漫着从未有过的心醉神迷,就像变了一个人,女人开始注重外表、男人开始注重言行。

这些武暖冬没有经历过,但她身边不少的人都曾被爱情迷失过,之后的傻笑、哭泣、痛苦和甜蜜纠缠着他们情绪,控制着他们的理智,让人觉得很可怕。

武暖冬最近想起最多的就是前世五岁前父母的恩爱和最后对彼此的仇视,爱情像个魔鬼,她记得那时她挥动着手臂,拼命的想要抱住母亲,不想母亲离开,可是母亲只是留恋不舍的看她一眼,扭头不回的走了,只剩她茫然的在房间中的一片狼藉里放声哭泣,而父亲……父亲拥着那个女人,冷冷的训斥她,‘哭什么哭,跟你妈一样,就会哭闹不停!’那个女人笑得肆意,她说,‘暖暖,你太小还不懂,你爸爸爱我,不爱你妈妈了,你妈妈也有别的心爱之人了,你不能自私的阻碍他们的幸福,做个乖孩子,懂吗?’可她眼底溢满了得志意满和对她的嫌弃让武暖冬无助害怕。那时小小的她只是觉得很冷,冷的连哭都顾不上了。在她心底爱太可怕了,可怕到让她失去了所有,孤独前行。

后来长大,她才明白,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易变。

程子境为了爱远走他乡,让武暖冬心中憋着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她觉得是她的错,却又不知自己错在了哪里,他走的太急,甚至连保命的药丸都没有拿走,还有那只她为他准备的紫喙。

武暖冬第一次觉得自己冷静自私的讨厌。

武暖冬情绪的变动,家里人怎会不知道,老爷子不知如何入手,连带着对程子境也有些责怪,难道那臭小子为了情场失意就能不顾及家人的担心了吗?虽说暖暖心悦了别人,但好歹武家从小看他长大,老爷子是真的把他当成了亲人,得知他出了海跟着狠狠的担心一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光棍的踏上了未知的旅程,是该夸他胆大是条汉子还是该不留情的骂他一通。

程管家将祖宅的物件收拾了一番,只留下几个老实的家奴看房子,其他人全都带走了,高门村没有小主子,程管家也没有什么可顾及的了,索性把下人调到各个铺子里,专注的扩大生意,不让少爷在海上还要为程家的店面操心。那些铺子可是占了暖暖姑娘的分成,若是荒废赔钱了,少爷又该起急冒火了。

程管家告别武家之时,将胸口厚厚的一封信掏了出来,沉默了半响,终是把信放在了跟来送行的武暖冬的手上。

武暖冬看着程管家萧索的背影远去,心情沉重的打开包的整齐严密的封皮,里面露出无数封叠成小方块的信件,她随意打开一封细细看去。

‘立夏,天晴。今儿个小妻主说泰和楼账面不对,吾甚心虚,为了和小妻主多待些时辰,是以才将账本拿来请教。小妻主没有计较,一一点出账面问题之处,语气轻柔似春风,整整一下午令吾目眩神迷。暖暖,吾的小妻主!’

‘三月初六,天阴。离开小妻主五天零三个时辰,好想一直跟在小妻主身旁,陪伴她长大。只是程伯再三叮嘱,小妻主不喜欢无能之辈,一想到会被小妻主讨厌,整颗心搅着疼,很疼,即便在疼,吾心甘愿,吾会努力的追上小妻主的脚步,哪怕以后小妻主不喜欢吾,提到吾也会为之自豪。’

‘十月十一,小雨。练功时背部擦伤了一大片,也不知小妻主会不会嫌弃吾留疤。本来就已经不漂亮,再丑下去,是不是就惹小妻主厌倦了?最近小妻主忙的团团转,武功却愈发高深,不能被落下。吾想保护小妻主,保护她,让她在我怀中肆意开怀,好想……明日继续寅时起床练功。’

‘二月十一,年。年夜席上,小妻主喜欢那条糖醋鲈鱼,多夹了五筷子,吾和秋止帮她把鱼刺挑了。小妻主对着白水煮肉皱了眉,吃了两口,碟里所剩,吾和秋止食之,本来觉得很腻的菜式,经过小妻主的碟子竟然觉得美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