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你手臂的疤还是咱们上山你帮我把荆棘扒开而伤了自己留下的!’
‘小山,你变了,你忘了曾经了吗?’
‘小山,你不是说你最喜欢小姑姑吗?’
‘小山……你骗我!’
一声声如泣如诉的悠长叫声在空荡的山峰尤为明显,就见一道浑身是血、重伤露骨的身影缓缓自山崖下爬了上来,血手印一个连着一个,吓得武山河步步往后退,哭着摇头。
“我不想你死,我不想你死的,我就是嘴上说说,我没想过弄死你!”武山河泣不成声,埋头不敢看那张血了呼啦、惨不忍睹的脸,想起那些记忆中早已久远的过往,他更是不忍看。
有时候不是不记得,而是把记忆压得深深的。
田氏潜移默化的教育无非是成功的,时不时的提起武暖冬的错事,从没有提过两个娃从小长大的的开心与快活,让武山河一颗幼小的心开始累积起怨恨。
经过无助、疲惫和恐慌,终究令他心灵脆弱不堪,过去的一切也渐渐的回想起来,脸色越发的惨白。
武家相互团结友爱的家规、过去两小无猜的情感和他曾经做过讨人厌的种种事情,一下下撞击着武山河的脑袋。
他抱住头,痛不欲生的放声大哭,再也不能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对的。
“小姑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只想吓吓你,解解气!”他以为武暖冬武功高,打伤她,她顶多是没功夫抓他反击,没想到一眨眼她就掉了下去。当时他的心就凉了,而武山游的出现提醒着他杀人的事实,所以才慌不择路地逃了。
“小姑姑,对不起,对不起!”他跪倒在地,头磕的砰砰响。
“你已供认不讳,承认自己杀了武暖冬是吗?”黑白无常再次出声。
武山河的动作一顿,微弱的点了下头。
“大声回答!”
厉吼声吓得武山河一哆嗦,闭紧眼绝望的叫着,“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我杀了她!”低唔的哭声再次传来,武山河彻底崩溃,承认杀人比承认犯错还要难,那是一条鲜活的人命,还是自己的亲人、玩伴,这是多没有人情味的冷血之人才能做出的事情。
要说武山河不后悔,绝不可能。只是他惯于用田氏灌输给他的理念去思考一件事情,他认为武暖冬坠崖是意外,所以才能一次次的安稳住自己的心,不被噩梦摧毁打败。
而今是被生生的揭露出当初的恶行,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哭的像是受伤的小兽,无助又悲伤。
黑白无常落地之时,场景又变回了武暖冬的内室,黑无常揭开贴在嘴唇上面的红舌头,摘下高帽,露出武夏至那双浓眉大眼。他轻步走向墙角,将设置的阵法收了起来,和扮成白无常的武行舟相视一眼,悄无声息的出了房间。
武山河光顾着埋头哭,没注意到此间场景的转变,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绣花鞋。
他怯生生的慢慢抬头,顿时瞳孔放大,“你……你……”
武暖冬没有理会,踢他一脚,“去把门锁上!”
武山河顿时脑袋一垂拉,从地上爬起,悲切的自言自语,“我也死了吗?”
“话我不想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