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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够!”武行义朝后摆摆手,“暖暖要买的还多着呢!”

“乖乖!”宋大噶咋舌,这能赚钱的人也够能花钱的。

品缘茶楼后院,小二哆哆嗦嗦的将一壶茶水送进内室,只听砰的一声,吓得他一下打翻了银壶,烫的双手通红。没工夫顾及手疼,他噗通跪地朝着屏风后磕头讨饶,“少爷饶命,少爷饶命!”

“我要你命作甚?”清朗的少年音色淳淳动人,风轻云淡的从容劲并未看出半分不妥。梁臻慢悠悠的净手,用茶水清清双眸,取来锦帕拭干,整理了下新换的孔雀绿底幽蓝纹的锦袍,从屏风处走出,连看都未看小二一眼,来到书桌处,浅浅几笔,勾勒出一幅小小的美人脸,赫然正是武暖冬。

“瞅瞅,像吗?”他展开画卷,笑容清浅柔和。

小二大气不敢出,抬头一撩又猛地的垂下,诚惶诚恐的说:“像,像极了!少爷的画工越发了得!”

“像就好了!”梁臻扬唇低语,细白的手指摩挲着画卷上小女娃的脸颊,眼底幽暗翻涌,抬手开始在画卷上涂涂抹抹。

不一会儿,又展开画卷问道,“这回,还像吗?”

小二怎敢不应允,抬首刚要回应,就被吓得倒吸一口气,这还是人吗?獠牙猪鼻花痴眼,口角流涎,头顶犄角,要不是神色活灵活现,还真看不出是个人来。

小二强咽一口唾沫,绝非讨好的感叹着,“少爷的画工真是越发的传神了。”就是这样,居然还能看的出是谁!

“照着画上一百张,挂满平吉镇的街头巷尾,赋句:汝系中山狼,得志便张狂!”

“是!”小二不得不再次感叹,少爷睚眦必报的性子也是越发的恐怖了,不过是吃了个小闷亏,居然想出这般幼稚亏损的法子来,别说,还真是让人不佩服不行!这小女娃怕是在平吉镇不敢随便出现了,所到之处,必会招人目光追随!

这小女娃是要火的节奏呀!

小二倒退着就要出屋,只听到,“对了,今天的亏缺照常从你工钱里出,引狼入室五百文、‘招待’不周三百文、办事不力五百文……摔坏银壶九百文、浪费茶叶五十文、地面清洁五十文。”

心中哀嚎不断,可是深知自家少爷秉性的小二断然不敢反驳,只能默默算计着自己还有没有钱拿。

“别算了,这月你还欠本少爷一两五十文,本少爷怜你受了妖人牵连,就免了!”

小二一时松口气,感恩戴德的叩谢不停,又听,“下月再扣!”

小二:……他就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家少爷不该姓梁,该姓抠,名小肚鸡肠也。

武暖冬自然不知道茶楼少爷正想着法子的诋毁她,见两个哥哥消失在街角,趁夜行人不多,飞身便离开同济医馆,来到梧州另一家大医馆门前,用厚厚的面纱遮面,直接疾步走进,取出两盒锦盒送到医馆掌事大夫的手上。

“这是家传的,若非爷爷受了伤需要买疗伤药,我又得了疹子毁了容貌,我们是不会卖的!”

小小的女娃眼眶红红的,大眼可怜兮兮的看着你,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很难硬下心,更何况掌事大夫还未良心泯灭,有些悬壶济世的心思,见到好药眼一亮,全须人参、赤紫灵芝年份都不短了,“得有千年……”

一时激动,掌事大夫说秃噜嘴了,略带警惕的左右环视一番,幸亏夜间无人看病,连忙将盒子盖好,捧于怀中,嘱咐武暖冬,“小娃,过来,内庭说。”

武暖冬笑笑,无所谓的跟了进去。

掌事大夫已经坐于堂中,捋捋八字胡,一双浑浊的老眼透出几分精明。

武暖冬深感有趣,开商铺的少爷像书生,坐堂大夫像商人,真是百味人生,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