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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行义咬咬牙,坚决的说:“爷爷,您带着咱们一大家子离开吧!我会照顾秋止和小山的,我们会离着乡亲们远远的,省得害了别人。”

“胡闹!你懂个什么,老子留下!”武天辛狠狠的一巴掌勺在二儿子的后脑勺,眼眶发红,“病了就踏实养病,磨磨唧唧的瞎胡说什么!”

“老大,你也别凑热闹,敢在你老子面前称老子简直不知死活。”武老爷子直接脱鞋丢了过去正中武天辛黝黑的脸膛,“你们都离开,我带着三小子入山,我还能活多久,生死有命,我早就看开了!”

“爹,您老能活九十九!咱们武家哪户不需要您把持,我看还是我带着几个小子,还能给他们做做饭。”钱氏怜爱的摸摸武山河的脑袋,看了眼自己的二儿子武行义难免有些心酸,这小子也十八岁了,本来相上一家姑娘准备问问他的意思,结果还没开口洪涝就淹了村子,现在又……

随后武天崇、武天崇媳妇赵氏、武天德、武天赐和几个孙子辈的兄弟纷纷表示要自己留下,为了留下十几个人几乎快争吵起来,不知情的人肯定会以为这一家子在争什么美差。郑文更感惊奇,武家人真乃至情至性!

最终还是平常羞涩少语的新媳周九妹开了口,“要不咱们都留下,洪涝淹了村子的时候咱们一家人算是捡了一条命,还怕什么!”

武行海眼睛通亮,捧着周氏的圆脸,傻呵呵的笑赞,“媳妇不愧是我武家人,你真棒!”

周九妹羞红了脸,发现一家子满是赞同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而全家人的宝贝暖暖小娃娃亮晶晶的眼也一眨不眨的崇拜的看着她,更是恼羞的拍下了武行海的大手,脑袋埋在胸口不敢在多话。

“暖暖,跟着行海哥傻笑什么?”武春息早就发现小妹直愣愣的看着周嫂嫂,宠溺的揉了揉她细软的毛发,原本的不安也在小妹恢复了神采的清澈黑眸下烟消云散,好像只要暖暖开心,他就能无所畏惧。

“大哥,行海哥哥傻乎乎的!但是周嫂嫂好可爱!”武暖冬翘翘嘴角,不经意露出两颗小小的酒窝,惹人怜爱。虽然武家兄弟在逃难途中为了节省柴火给武家爱干净的女人们洗刷用,自己都是灰头土脸、黑黑瘦瘦的毫无区别,但是凭借着越来越无法割舍的血脉联系,武暖冬仍是能从声音和气质上轻易分辨出几个哥哥的特点。

大哥武春息温润稳重、二哥武夏至活泼热血、三哥武秋止斯文细心。

武夏至听了暖暖的话,偷偷掩去担心亲人而溢出的眼泪,哈哈笑起来,“暖暖说的对,行海哥老是傻乎乎的。”

武行海好脾气的摸摸后脑勺,“傻人有傻福,所以我有个好媳妇!”

“呸!不要脸!”周九妹羞臊的推开武行海跑出了茅草屋,引得众人善意的哄笑,一时间沉闷的气氛消失一空。

武老爷子满意的笑了笑,只有乐观向上的态度才能共度难关,武家人岂是容易打败的!

第八章、觉醒

两间茅草屋男人一间女人带着孩子一间,凑合了一宿,第二天天不亮武家兄弟齐心合力,两三个时辰竟然盖出了六个简陋的尖顶窝棚勉强遮风避雨,正好武老爷子、武天赐一间、武天德一家一间、武天辛和钱氏一间、武天崇和赵氏带着两个小儿子一间、武行侠和田氏一间、武行海和周氏一间。

武家人全都搬到窝棚住,把茅草屋留出一间给三个病人住,另一间是郑郎中熬药和休息的地方。

“这小女娃真是好运,脑袋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幸好你们用的草药很及时。”郑郎中替武暖冬换了伤口的药,嘱咐道:“万不能沾水,虽然脑袋没有大碍,终究是治晚了恐会留下疤。”

农户人很少有看得起病的时候,对一些简单的治愈伤口或发汗怯寒的草药多少有些了解,这才在赶路途中保住了两个小的安然无恙,可是更细致的问题反而会忽略掉。

一听有可能留疤,武家人傻了眼,毕竟是个姑娘,容貌有损的话很难找个好人家。

武暖冬倒是无所谓,这一家老小正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谁还关心有没有疤这种无伤大雅的事。趁着老爷子发懵的功夫,她跳下怀抱,颠颠的跑到茅草屋看她三哥去了。殊不知武老爷子就此拍板决定了武暖冬未来的婚姻大事,以后武家只招婿,不嫁女,省得暖暖在婆家因颜面受欺侮。

“二婶娘,田嫂嫂,周嫂嫂!”武暖冬乖巧的跟正在门口熬药的三个女人打过招呼后,就扑向了躺在木床上的病人:“行义哥哥你感觉怎么样?”她悄声问着,旁边的武秋止和武山河因为年纪小精力有限喝过药沉沉的睡熟了。

武行义淡淡的笑了笑,刚想伸手摸摸小妹的头又唯恐会传染上她,遗憾的放下手低声问,“暖暖怎么不去休息?”

“来看看你们是不是很难受?”武暖冬一个劲的往武行义的脖颈处偷瞄。武家的家当并没有多少,三个病人用一个棉被横着盖,武行义十八岁长得人高马大的正好露出半个胸膛,此时上面星星点点冒出了红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