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无聊。"他说。
厅内的每个人都挑高了眉,露出不同的邪笑。不理他人的反应,他继续道:"整日都呆在宫里,对着一只笨鸟烦都烦死了。以前抓通缉犯为乐,上妓院为乐,进赌场为乐,与皇上斗嘴为乐,调戏侍女为乐。可现在,大家都死气沉沉的,根本没乐趣可言!"狄魅不客气地笑了出来。"早闻'火神'是个放荡浪子,看来传言不假。"星魁傲然地抬高下巴。"怎么,狄大人看不过去?""不敢,不敢,少主莫气。"狄魅摆手。
星魁懒得理他,他望向首席的狐燊。对方却单手支着额,眼微垂,另一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扶手。"你想出宫?"真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星魁耸耸肩,默然。再呆在这个宫里,他会发霉的。况且这儿空气不好,血腥味太重。
狐燊右手轻轻一扯,他整个人直直地被拉入他怀中。巨掌用力地按住他的肩,眼中阴气直窜而出,俯首在他耳边轻而柔地低语。"我会让你再离开我吗?"他轻咬唇,耳边又响起他的低笑。"我与你同行吧。""不……不用吧。我玩一会就回来的。"让这只恶魔出江湖,会带来血腥的!平日呆在这里都可以在外头掀起血腥,何况是他亲自出宫!分明是毒蛇猛兽啊!
他抚着他的唇。"不容你反驳。"
星魁打了个寒颤。他干嘛跑来跟他讲这些!若他出去与他呆在宫,他宁可委屈自己呆在宫里,也不要他跟着出去危害人间。但他的提议已引起他的兴趣了,亡羊补牢已晚矣!
狐燊朝手下挑挑眉,邪笑:"各位似乎都很久未出宫了,不如,到江湖上玩玩吧。那些名门正派的老头们,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些。"手下立即附合,蠢蠢欲动。
星魁后悔莫及。
狐燊咬咬他的耳垂。"放心,本宫会让你玩得很开心。我的火儿。"星魁全身冰寒。
"阿云,阿云相公--"
"落雨房"里不停地响着女子急切地呼唤声。
风霆云无奈地自躺椅上坐起。老天!他都快累死了,被那可恶的好徒弟给害死了。一个月前,死徒弟在"月下论武"大会上被一群鸟吊上天,从此杳无音讯。而皇上得知后,马上命他把徒弟给找回来。这一个月来,他东奔西走,派出去的人也不知有多少,竟像大海捞针一样,寻也寻不到。而今日难得偷得午后片刻空闲,那宝贝娘子又来搅和。
"什么事?"他揉着太阳穴,又不忘补句。"好娘子,不要叫相公我为阿云相公,很难听耶。"狄宫漓不理他的不耐烦,上前爬上他的腿,搂着他的脖子,喜眉笑颜。"好相公,你娘子我有好消息了。""好消息?莫非你……"他搂着她的柳腰,盯着她的肚子。灵儿有弟弟了!
"什么呀!"狄宫漓拉他的脸皮。"你想哪去了!""哎哟,你轻点啊,娘子!"风霆云痛得龇牙咧嘴。
"我有那臭徒弟的消息了。"
"真的!?"他眼睛一亮,充满了活力,捧着亲亲老婆的脸,金光闪闪地问。"找到徒儿了?"狄宫漓亦捧着他的脸。"臭徒儿曾在开封出现,如今可能会来京城。""你怎么会知道?"
狄宫漓敲他一记暴栗子。"你娘子我与丐帮向来交往甚好,当然知道得比较快了。"一说完,她顿了一下,然后捧着头不敢看相公。
"哼哼哼!"风霆云从鼻子里喷出一团气。"你又瞒着我去当乞丐了?""我……我……"狄宫漓低头搅着手指头。
风霆云叹了口气。他这老婆,什么都好,就有个爱当乞丐的嗜好,与丐帮的人混得像家人一样。跟她说过多少次收敛一点,她也不听。嗜好啊,怕是会跟一辈子了。
狄宫漓忙着转话题。"你说我们最好到哪里找小徒儿?""青楼。"答案,很明显。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断尽天涯。
欲寄彩笺无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随着醉人的琴音落毕,女子渺茫的歌声也徐徐消失。
灯火明亮的阁楼上,女子幽幽地倚在凉柱上,凄凉绝美的脸泛着淡淡的哀愁,迷蒙的美目落向窗外的不知处。
"唉--"
她轻轻地叹口气,美艳的脸又哀了几分,似在思念那远去的相思之人。
"寒星,何事让你如此哀愁?莫不是被情郎抛弃了?"一个动人又带点戏谑的清雅声音打破了这片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