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雪一怔。
是啊,他……该是个爱笑的人。
村子里的人,都是爱笑的人。
清晨,微弱的朝阳自简陋的窗格外斜射进来,将幽暗的小屋染了一层梦幻般的淡红色。多年养成的早起习惯,墨无雪悠悠地醒来。
轻轻坐起,不惊动身边仍在酣睡中的人,垂眼,注视身旁的青年。
如衣,白如衣……清俊的五官,柔和中透着幽兰,露在被子外的削肩,撑着白色宽松的亵衣,隐隐可见领子里白酥的颈项。紧闭的双目,睫毛细长,在眼下晕出一层淡淡的阴影,粉色薄唇微启,气吐如兰。
心中一惊,他移开视线,皱眉,懊恼自己竟看得入迷了。
小时的如衣,很安静。眼睛不由自主地移回去,柔和地注视着。
当他和小舞以及飞花顽皮地玩耍于田间时,如衣却只能静静地站在田边,默默地望着他们挖泥鳅、捉青蛙、摘野花、爬树、追逐。当他们沉静在愉悦之中时,病弱的如衣……只能望着,瞅着。
莫名的心疼绕了上来,他微微蹙眉。身旁的人轻吟一声,已有醒来的迹象。
他躲开眼,伸手拿床边椅子上的衣物。
白如衣缓缓地睁开眼,抚着额头,朦胧地望着身边坐起的男子。
“睡得好吗?”他半撑起身子,问。
墨无雪转过头,扯扯嘴角。“嗯,睡得很香,我……很久没睡得这么香了。”
白如衣望着他轻松的笑脸,跟着淡笑,横在两人之间淡淡的生疏,因同床共枕,而渐渐远去。彷佛回到了过去,单纯的小小少年,亲密无间。
“睡得香便好。”他低语。
墨无雪无意间瞟到白如衣因姿势的关系而胸襟大开,露出洁白结实的胸膛,一阵口干舌燥,他尴尬地下了床,匆忙穿好衣物。白如衣坐起身,将垂在胸前的长发撩到肩后,当手抓在大敞而开的衣襟上时,不禁微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