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姐姐不过是二十有六未曾出降,便招来尔等满肠灌醋的酸吏参她不止,洨河水患不见尔等捐财捐物,管起天家事来倒是一个比一个嗓门响亮!”

坐在书案后面的李家老父亲:……

噗嗤。

跟着於菟的两个宫人慌得连忙一左一右扶住於菟:“殿下不要动气,殿下万万不可动气。”

他连忙从书案后面转出来,无视了御史们或青或白的脸色,於菟刚想肃拜行礼,被他一把扶住:“於菟儿,你怎么来了?你这怀着身孕呢,怎么能动气?”

於菟拭泪道:“孩儿今日本是进宫来请安的,谁知道刚来就听见这般酸儒攻讦我大姐姐,孩儿一时气不过……”

“唉,”皇帝露出责怪的神情,“御史们也是关心你姐姐的终身大事,不好责怪他们做酸儒的……”

虽然御史以直言进谏为荣,但是断没有一群大老爷们和一个孕妇吵架的道理,若是说话的是皇帝,他们还能扯着嗓子争辩几句。

而对面是个孕妇,那不行,那说出去他们老脸不要了。

结果自然是皇帝借口招御医给二公主诊脉,把御史们都赶走了。

至于被御史们参了一本的本人,此刻正趴在窗户上,歪着脑袋,两个眼睛弯得和月牙似的——看着坐在窗前的人。

崔肃被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大殿下来御史台,不知有何赐教?”

“你告诉於菟的?”李安然笑道。

对方整理实录的笔略略一顿,在书卷上留下了一个小墨点:“殿下何以见得。”

“御史去书阁上奏,走的是纯直门,於菟跟祖母请安,走的是侧门,中间隔着宫墙呢,她哪里看得到。”

崔肃道:“虽然是个阿阇梨,但到底是外男,殿下留在府中确实不成体统。”

李安然笑了:“是吗?我倒是觉得还好,我府中那么多人呢,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怎么就不成体统了?”

崔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