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文承翰哪见过这种玩法,整个人呆若木鸡。
天家父女情,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至于蓝情说的那个“开拔了”……开拔的到底是什么,文承翰不太愿意去细想。
他只确定一件事。
威州,恐怕要变天了。
不对。
威州是宁王殿下的封地,方家虽然在威州扎根数年,但是大殿下才是威州实打实的“天”。
另外一边,自从派去监视刺史府的细作一去不回之后,方家知道事情的族老也有些紧张,之前文承翰改革盐税的时候,孙家倒也还好,就是方家被他狠狠咬了一块肉下来,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于是族里几个胆子大的,合计着这文承翰上位以来不仅针对盐商、世家,还积极剿水匪,海匪,月头刚刚冲散了几个水寨,想要他项上人头的水匪、海匪大有人在,便借着海匪的名义雇佣了刺客,想趁机将他做掉,并且将罪过全都推在海匪的身上。
要知道,这些海匪,尤其是这两年崛起的郑一娘船队,号称是“劫富济贫”,给方家的船队,还有当地的盐商造成了不少的损失。
若是能将郑一娘和文承翰一箭双雕,对于方家绝对是一件好事。
谁知道文承翰身边有那样一个伸手伶俐矫健的婢女,救了他一命,便警觉此人背后的水没有他们一开始想得那么浅,从此不敢轻举妄动,只排出几个细作监视着刺史府。
谁知那些细作都一去不返,更让他们心里的不安加深了几分。
“不是说,这个文承翰是得罪了宁王,被发配来威州做刺史的吗?”一个族老开口道,“我怎么瞧着,不像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个文承翰在春闱卷子上大骂宁王牝鸡司晨的事,全天京都知道,都说是宁王为了教训他,才把他弄到威州来当刺史,”另一人道,“这人一来到威州就把方家、盐商和海匪全都得罪了,我怕这宁王殿下是拿他做筏子,让此人把麻烦都清除了,她好做这扑螳螂的黄雀。”
方家主思忖片刻,道:“关键是要弄清楚,这出手处理我们派过去盯着的细作的,到底是什么人。”
他之前在崔御史来到威州的时候,就下帖子想要去拜访崔御史,但是对方说实在是忙碌,推了两次。
也有可能是崔御史的人,出手收拾了他们派过去的细作,但若是如此,光是一条窥探刺史府,就足够崔肃和文承翰前来兴师问罪了,但是对方一动不动,就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让崔家主反而有些不祥的预感。
他抬起头来,看向正厅外面的天空。
威州三月多阴雨,如今外头正是阴沉沉的,似乎很快就要来一场暴雨了。
就在这时候,管事突然从外头进来,先通报了一声:“老爷,有请帖。”
方家主唬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谁人下的请帖?”
管家道:“是崔御史身边的金吾卫送来的。”一边说,一边恭敬地送上请帖。
方家主打开,快速浏览过,便对身边的家老们道:“这是崔御史送来的请帖,想请我方家,还有孙家,以及几个乡中绅老前去珍珠江畔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