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一族权盛当时,当然不肯罢休,非要楚陵王血债血偿,但是太后爱子心切,一时两方陷入僵局。如此僵持了一个月,楚陵王突然在狱中自尽了。
楚陵王服毒自尽之后,楚王妃便与幼子搬迁到宫里与太后同住,谁知有一日元嘉皇帝醉酒,竟然跑到了楚王妃的清语殿,情急之下她用发簪刺伤了元嘉皇帝的臂膀,这才防止了一场孽账,可是元嘉皇帝却迷恋上她的才貌,便以她的幼子要挟,楚陵王年轻早逝,只留下这一支血脉,楚王妃只得委身于他。此事虽不甚光彩,先帝却也是个痴情种子,为她神魂痴迷。此事不胫而走,皇族里便有人诬陷王妃是祸国之人,并且说她当年入寺带发修行,便是她的母亲为了镇住她身上的不祥之气而采取的权宜之计,楚王妃美貌绝世,世人自然更愿意相信她是红颜祸水,后来国师出面,提出要她入塔为楚陵王祈福。楚王妃心系幼子,自然不会同意,结果太后出面,说是他们鲜卑风俗,自杀之人三界难容,还要饱受轮回之苦,要想破解,必须有人甘愿为其终生吃斋念佛,远离俗世尘埃,楚王妃这才决别幼子,这一入塔便是二十余年。
北都之乱片段
1:谷雨茫然着由如意给他换了衣裳,三个人草草收拾了一番,便向方丈告辞。寺外一队带刀侍卫,全是素冠华服的皇族子弟,气度高贵,中间一辆马车,那车前站着的依然是无忧,却是清瘦无形,哑声道:“我又来接你了。”
这一幕仿佛岁月重演,时间回转,世事变换,只是梨花落尽,春色已褪,再也不复当初的云影天光。谷雨鼻子一酸,不由就湿了眼眶,秋风吹起黑色的披风,玉面白带的少年,依然颠倒众生。
谷雨和如意上了马车,高起骑马跟在一旁。一路寂静无语,谷雨昏昏沉沉,直至马车停了下来,无忧掀开帘子叫道:“公子,咱们到了。”
谷雨恍然抬头,只看见一群南飞的大雁嘶鸣着飞过碧蓝如水的天空,眼泪突然落了下来。如意走过来,轻声道:“殿下莫要失仪。”
谷雨点点头,扶着她的手走下车子,但见宫殿峥嵘巍峨,依然庄严温柔,金黄水绿两色的琉璃华瓦在阳光下粼粼如耀目的金波,晃得人睁不开眼睛,一派盛世华丽之气。高大的朱壁宫墙如赤色巨龙,蜿蜒望不见底,只是与他初次进宫时不同的是,道路两旁站满了戎甲持剑的侍卫,见到他全都低头下拜,谷雨昂起头,步步倾城绝世。
2:你能来,我这一生就很好了。
“云出……云出……”他似乎有预料一般,拼尽力气唤了他两声,随后便疲惫至极地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3:谷雨木然摇了摇头,跌跌撞撞走出出云殿,殿外凉荫漫布,那是上明一年的八月十六日,天气晴好,金黄色的灯笼似一条长龙一般,光辉笼罩着整个凄凉的宫廷,月光照耀着人间,金色的琉璃瓦下面,依然是青翠翠一派生机盎然。
他手指上一道咬痕,沁出一滴红艳的血珠,滴落在他鹅黄色的薄衫上。
4:“你怎么能这么说,前朝也有个男……也有个和少主一样的人,叫丁期,传说他姿容绝色,是桓玄的人,桓玄兵败时他用身体替桓玄挡刀剑,慷慨赴死,那等风骨志气,不也是铁骨铮铮的男儿?”
谷雨听了一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大胆子,敢用自己的身子为他人挡刀。”
如意这才意识到自己拿兵败的恒玄和惨死的丁期来比喻耶律昊坚和谷雨,到底有些不详,便沉默着没有接话。雪花被风吹到廊下来,谷雨看了看庭院里黑色的树枝,突然心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要叫他替男人挡一刀,他也是愿意的。
5:他突然站起身来,道:“咱们在这呆的也够久了,又没有告诉爹爹咱们的行踪,他心里一定着急,咱们赶紧收拾收拾去找他吧。”
高起和如意心里一惊,急忙站起身来道:“现在北都城戒严,当初咱们又谢绝了宫里人的迎送,现在估计出不了城啊,还是……”
“我都知道了,”谷雨打断他的话道:“告诉外面的人,我今晚便入宫去,并且让他们转告父皇,就说我有事求他,在我到之前,希望他不要为难北周的皇族。”
情深意重
1:到了宫门口,谷雨刚掀开帘子,便看到耶律昊坚含笑站在门前,走过去接过他的手道:“回来了?”
男人华服玉冠,愈发显得高大英俊,眼睛含笑望着他,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蜜意。谷雨眼眸一湿,点点头叫道:“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