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狂风打着卷儿,刮起街角的积雪,乐无忧仰脸看向街道两侧黑黢黢的房屋,渐渐发现有点不对劲。
――太静了,整个小镇都未免太静了,简直是死一般的寂静。
近年来战火频发,城外的村落里十室九空,却依然会有点点灯火,远不及这个小镇看上去阴森可怖。
“这是何处?”乐无忧疑惑地问,雪光映得小镇恍若白昼,极目望去,夜幕下皆是精致的青砖乌瓦,黑黢黢的门窗上还有斑驳的红漆,显然这是一个极为富裕繁华的地方。
至少,曾经是。
“这是我的家。”九苞翻身下马,牵着马踏过积雪,走到一扇黑漆铆钉的大门前,抬手撕去门上的封条。
门旁倒着一块腐朽的牌匾,半截都埋在了积雪中,乐无忧下马,抬掌挥去雪粒,露出牌匾上斑驳的痕迹,定睛看去,忽地浑身一震,只见匾上金粉已经脱落,四个不甚分明的大字在雪光映照下触目惊心――河洛山庄。
他愕然抬头,看向九苞的背影,脑中转得飞快――当年河洛山庄一夜灭门,幼子明月光下落不明,若他还活着,如今应该已经十七岁,九苞……
“你猜得没错。”钟意牵着马走过来,拍了拍乐无忧肩上的落雪,低声道,“进去吧。”
三人只是祭祀,当用不了太长时间,便将马匹随手拴在了门口倒下的石狮子上,拎起香烛纸钱,走到门前。
门上铜锁已经锈透,钟意屈指一弹,一阵劲风击了过去,铜锁应声而落,伸手推开木门,锈涩的门轴艰难地转动,发出一声刺耳嘶哑的吱嘎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