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站在窗后的晦暗中,眸光深沉。
院中两人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将簪花婆婆的庭院给打得一片狼藉,堪称真正意义上的落花流水――花树凋零、水桶打翻。
刚才九苞耍起了赖皮,被安济追得紧了,一个纵身掠过井台,突然挑起水桶,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安济猝不及防,一偏身避过水桶,却被洒出的井水迎面浇了个满头,此时满脸水光,浑身湿得像只落汤鸡,金色的锦衣犹自滴着水,在脚下划出一片水痕,映射着头顶星月的清光,仿若立在明晃晃的星河之间。
却依然不服输,喘着粗气,倔强地瞪眼看过去。
九苞早已精疲力尽,索性一屁股坐在了井台上,他也不比安济好多少,那厮被浇了半桶井水竟然记仇,挑起另一个满桶对着他就砸了过去。
秋水的冰冷倒没什么,习武之人不惧寒暑,然而一桶水迎头浇下,他那一身罗裙顿时变得湿哒哒地缠在了身上,勾勒出好一副猿臂蜂腰、鹤势螂形。
安济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她的胸前。
九苞恶声恶气:“看什么看,登徒子!”
安济脸皮发红,连忙转过脸去:“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呸!”他蓦地转过脸来,叫嚣,“你这妖女,凭什么骂本少是登徒子?又没有什么看头!”
九苞提起一口气:“没有看头你还看?”
“本少根本不稀罕看……原来你不但声音像男人,连身段儿都粗壮得很……”安济得意洋洋地嘲道,“我天下盟随便一个烧火婆子都比你柔美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