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无忧看着他那张充满自信的脸,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忆了,然而就算自己失忆了,也是不可能答应和这厮住同一间房的!
二人走到楼梯边,乐无忧朝着账房走去,被钟意一把扯住衣袖,又宠又气地责备道:“有我跟在身边,还要去住柴房,你存心气死我么?”
“你那么容易气死?”
“当然容易!”
乐无忧懒得跟他耍嘴皮子,用力扯了扯袖子:“放开……你……”
话音戛然而止。
只见钟意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袖,手背上青筋暴出,眼中仿佛有泪水在打转,墙上的灯笼照亮他的侧脸,一双凤眸在烛光下星光闪烁,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阿忧欺负我。”钟意低低地叹了一声气。
他的声音软糯温柔,如同浸润了江南三月的杏花烟雨,如此这般泫然欲泣的一声轻叹,让乐无忧没来由的心头一麻,仿佛心底某个脆弱的地方被戳中,一丝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觉悄然而生。
他茫然地张了张嘴:“你……”
钟意扭过头去,倔强地避开他的视线,目光木然地看着墙边的灯笼,轻声道:“你不知道这十年来我假想过多少次你回来的样子……”
“我想,天阙山那么高,你一定很疼很疼,十年那么久,你一定很苦很苦。”
“我想,如果你回来了,那从今往后的漫长岁月,我就算拼尽一身武艺,散尽万贯家财,也要护你一生喜乐、半世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