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衅,”茹妃闻言,声音娇滴,柔媚的两手再度缠上来,“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我会帮助你,如今能近得了皇上身的,只有我,上次在宫内的那场戏,不但骗过了她,还骗了太子,现在,他对我压根没有防范。”
“你好好的呆在他身边,这副模样,我想他也活不了多久,到时候,必定天下大乱。”
“乱了才好呢,”茹妃一双美目直盯着玄衅侧脸,浓密的羽睫下,意乱情迷,她菱唇轻启,凑至玄衅耳边,“有朝一日你登基为王,也不枉我这般牵记。”
冷毅的俊脸转过来,双唇轻触,茹妃十指紧张地掐入玄衅手臂,气息不稳,他眸底深邃,不动声色,丝毫没有情绪透露出来,一个起身,茹妃身子摔倒在地,狼狈不已。男子走出几步,挺拔的背影投射在西墙,“你为我做事,是你心甘情愿,我也不曾允诺过你什么。”
茹妃面色晦暗,他说话一向明朗,从没有骗过她一句话,可明知这般,她却还是趋之如鹜,为他生,为他死。
“我知道。”她渐渐垂下眼帘,磕在地面上的手臂疼痛不已,茹妃强撑起身子,小心翼翼来到玄衅面前,“衅,你一次成魔,可是为了她?”
堵在心口的话,好不容易说出来,却不料迎面而来的掌风犀利无比,直扑面门,茹妃面色惊骇,忙侧身避开,右手手臂躲闪不及,还是被击中,连带着身子撞向边上那堵坚硬的墙壁。玄衅踩着阴冷的步子上前,“茹儿,你话太多了。”
在她面前,他从未有过这般怒意,他一向冷静。茹妃一手按在肩头,颤颤巍巍起身,他的怒火,不懂得掩藏,那般明显地化为利剑,刺向了自己,“还有更大的事情等着你,三次之后,就再也回不了头,衅,我是为了你好。”
玄衅近身来到她面前,忽地伸出一手,将她搀扶起来,“若真为我好,就管住你的嘴。”
“我……”茹妃娇小的身躯轻颤,“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为何还要留着?”
玄衅握着她的手一用力,将她拉向自己,“上次在皇宫的事,若是被她知道,我绝不会轻饶你。”
茹妃轻抬起下巴,望着男子墨黑幽深的眼眸,她总算明白,他对那个人,不只是利用那么简单。
玄衅松开钳制住她的手,他的失控,源自那股莫名而来的害怕,他只知道,皇宫内的那件事,不能让汐奚知道,那一日的同生共死,他不想让她认为,只是一场利用而已。
“贾管家。”玄衅冷静下来,外头守候之人将殿门打开,“爷。”
“护送茹女娘娘回宫,记住,不要再留下痕迹。”
“是,”贾管家侧开身子,朝着茹妃做个手势,“娘娘请。”
女子杵在原地,动也不动,眼神在睨着玄衅的后背时,慢慢幽暗下去,他旋身,从地上拿起那件斗篷披在茹妃肩头,“走吧。”
轻轻一句话,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却已令她颇感欣慰,她拢了拢前襟,将受伤的手臂藏在宽大的斗篷中,跟在贾管家身后,一路向外走去。
汐奚拿着取来的药回到灵苑,心头拧起的结,怎么都打不开。惜翎服过药后便不再喊疼,没过多久,沉沉睡去。翻来覆去,茹妃那张脸却始终挥之不去,她跟了贾管家一路,明明见二人进了白虎厅……汐奚掀开锦被,披上件外袍,踏着冷风走出园子。
月光清冷皎洁,穿过枝叶洒落,墨发披肩,她碎步走向外头,冗长的廊子上,不见一个人影,脚步轻柔,她深呼出一口气,漫无目的走去。廊檐,忽然传来一阵瓦砾踩踏的声音,几不可闻,却还是传入了汐奚的耳中,她不动声色继续向前。头顶,轻微的窸窣顿下,她抬头一看,只见一根绳子半套在空中,汐奚眉头咻然皱起,身子及时闪开,一条手臂被对方的绳索给套进去,她侧身,抓住绳子的一端,将上头之人给拉了下来。
“快,抓住她!”屋檐的另一侧,几名黑衣男子蜂拥而上,套成圈的绳索纷纷扔下来,将汐奚圈困在中间,“你们是天涯海阁的人?”
“少废话,今日是来要你性命的。”为首男子一道掌风劈来,几人跃下屋檐。
汐奚深知九哥绝不会善罢甘休,可,玄衅做事如此小心,一点痕迹不剩,对方怎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不及细想,他们招招致命,气势愈发凛冽。反手推开一名男子的手刀,汐奚足尖轻点下,刚要退后,双肩却被绳索给套住,动弹不得。她越是挣扎,绳套便收的越紧,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收回手,“索性,一刀解决了她。”
“你懂什么,”边上,另一人露在黑纱外的两眼阴鸷狠戾,“想想我们的兄弟是怎么死的,我也要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