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玄衅语带怒意,俊脸上满是阴霾,“退下去。”
榕善杵在原地,似乎并不肯迈步,汐奚仔细将二人的对话收入耳中,看来,园中诸人的说辞不无道理,玄衅对她一再纵容,难怪得宠至今。
双目不甘地扫过他身后的女子,榕善撅着小嘴,满面气鼓鼓地朝外走去。
寝殿中,再度恢复宁谧,令人窒闷的气氛让汐奚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发现。女子紧拥被单的两手在殿门阖起之时稍稍松懈,见身前的背影动也不动,她正起身,小手犹豫地探了过去,落在玄衅肩头,“爷——”
手臂被挥开,女子怔忡,只见他俊美的眸子转过来,“明日,将这丝绢交给皇帝派来的人,今后,就没你的事了。”
见他起身想要离开,女子忙捡起散落的裘衣胡乱遮掩,她双膝跪在榻上,神色凄哀,“爷——”
“妾身知道,就是因为我有特殊体质,皇上才会将我赐婚于您,不管爷接受我是因为皇命还是因为您的身体,既然妾身来到了五月盟,就想一辈子陪着爷好好的过……”女子鼓起勇气将心中的话说出来,垂下的双目,定在那方涂染贞洁的丝绢上。
玄衅下塌,修长的手指将前襟拢顺,“既然知道为何会选上你,就给我好好管住你的嘴巴,要是敢出去乱说,我就直接将你丢出五月盟。”
狠戾的语气,丝毫不留情面,汐奚凝眉细想,他们口中的特殊体质,同玄衅的身体又有何关联?
脚步声渐行渐远,打开的殿门在身后砰一声阖上,独留下一室冷清。
女子双手环肩,背部紧紧贴着墙面,汐奚被困于床底下,只听到上头传来嘤嘤啼哭,细碎的声音和着浓浓的哀伤,经久不散。
四肢酸楚,好不容易等到女子哭累了,汐奚方有机会从床底下爬出来,脚步细微地踩在毛毯上,经过那张床榻时,她不由停了下来。
眉目清秀,面上,泪渍斑斑,秀发遮住大半个面颊,看不真切,放在锦被外的手臂上布满於痕,她只是瞅一眼,便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高墙内苑,明亮的月光差点便被阻在外头,黑纱下的小脸凝聚沉重,在经过了方才一事后,她更加坚定了尽快逃出五月盟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