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拇指一伸,又轻轻的将她眼角滑落的泪珠擦干了,轻轻的叹了口气,低沉的嗓音带着淡淡的疼惜,“舒儿,爷爷离开了其实也是一种解脱,不要太难过,这样也好,所有的伤痛都化为零了。走了,倒也纯粹了。你心里也一直都明白,其实他一直就过得很艰难。临离开的时候能得到父亲的原谅,想来他走得也算是满足了。人总是这样的,总是要等到抓不住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东西多难能可贵的。今天马上就要过去了,再痛苦也是过去,再辉煌也是曾经,那些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有些东西总需要洒脱的放手,你才能活得干脆轻松一些,不要总把自己关在过去的关卡里,明天总还需要继续的。不管怎么样,你总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儿子。所以你只能坚强一点,快点醒过来,接受这一切。”
给云舒拉了拉被子,正想伸手取一张纸巾给云舒擦擦脸,而这时候房门突然一响,慕煜北当下心底浮起了一道警惕,连忙转过头往门口望了去。
只见云卷一身挺拔的走了进来,然而那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寂寥,一张刚毅的俊脸很是沉郁,眼眶微微发红,看得出情况似乎不太对,正提着步子大步的朝慕煜北走了过来。
看到这架势,慕煜北当下就皱起了俊眉,有些疑惑的扫了云卷一眼,低沉的嗓音压得很低,“怎么了?爷爷的事情……”
“奶奶也跟着去了,割腕的,就在手术室里,抓着爷爷的手,想来应该是不想让爷爷一个人走得孤零零的,她支走了我们,说要跟爷爷说说话,没想到到底还是跟着爷爷走了。”
云卷那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带着一股隐忍的悲伤。
听到这个消息,慕煜北到底还是愣了一下,很是觉得意外,黑眸里闪过了一道淡淡的沉郁,乍然抬起头朝云卷望了去,“你说什么?”
云卷深深的吸了口气,望了病床上依然还在沉睡中的云舒一眼,良久才有些喉咙哽咽的开口,“奶奶也走了,追随爷爷而去的。父亲现在几乎已经崩溃了,妈正在陪着他,舒儿怎么样了?”
慕煜北眸光一沉,到底还是感觉有些觉得忧伤了起来。
走了?都走了?
“别难过了,我们现在还不能倒下,舒儿跟父亲都这样了,这边的事情还得处理,离开对他们来说,未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纠葛了几十年了,这事情早就应该有个结果了,我原本也以为我们一家子,后面还是能够一起生活在一起的,然而现在,想来都是奢望了。”
云卷很是落寞的开口道。
慕煜北点了点头,低沉的开口,“嗯,这样倒也纯粹了。好了,你先过去安慰一下父亲吧,舒儿交给我就好了,还有阿秀那边,你都还需要处理一下,这后事交给我就行,我让阿朔跟布诺斯他们处理。事情太多,你也忙不过来,我回头就给家里挂一个电话,让他们着手准备一下,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马上返回锦阳城。”
闻言,云卷点了点头,“也好,我也跟安藤叔叔说一声吧。”
这事情到底还是太突然了,突然得连云卷都感觉有些难以接受,可是,对于冷振跟姚梦诗来说,也唯有这样才是真正的解脱吧。
……
云舒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b市到底还是下了雨,雨下得不大,但是却下得很冷,风也冰冷得刺骨,从人的脸上拂过,总让人感觉一阵生疼的。
姚梦诗到底也还是追随冷振去了,听说临死的时候还抓着冷振的手很紧很紧,医生们花费了好一番力气才能将他们两人分开。
云舒清醒过来之后,慕煜北便将姚梦诗的事情跟云舒说了,然而让慕煜北感到意外的是,云舒这次居然显得很是平静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是那么怔了一下,随后便是便得很是平静了,平静得让他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
冷振跟姚梦诗的都是直接在b市火化的,当捧着那沉甸甸的骨灰盒从火葬场走出来的时候,一直都在沉默着的姚峥终于缓缓的开口了。
“好了,都别哭了,都过去了。让他们走得安心些吧。你爷爷奶奶不喜欢热闹,葬礼就简单的举行好了。”
姚峥的声音很是沉寂,听着总能感觉到那浓郁而隐忍的悲伤,刘慧一直都在忍不住的默默的流着泪,而云舒,她感觉她的眼泪都已经流干了,现在便是只能那么红着一双眼,拖着那么一身的疲惫疼痛跟在后面。
“父亲,我们知道,所以就通知了一些亲朋好友而已,爷爷生前很喜欢他的那安静的小宅,所以我们就直接将爷爷奶奶都葬在那里吧,将陵墓修好,以后还可以时常过去看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