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突地一跳,长安无华后退两步,目光看着地面,声音低沉地说道:“皇后娘娘毕竟是一国之母,如果我这番贸然前去,怕是会唐突了皇后,不然你给我找身干净衣服,我换好之后,再为皇后诊病。”
“哎哟,常公子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哪里还有时间让您换衣服,而且诊病而已,又不是祭天,哪里还要沐浴更衣的。”那太监似乎很不赞同一般,甩了下自己的拂尘,站在长安无华的身边,催促道,“麻烦公子快着些吧,皇上也在那边等着呢,若是迟了,对您和皇后都沒有好处。”
这公公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变了脸色,似乎长安无华敢再说个“不”字,就立刻让他横着出去微微皱起眉,长安无华愈发觉得不安起來,执拗地说道:“我看病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旁,就算是皇上也不例外。”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驱赶皇上”那公公瞪大了眼睛,声音尖细得直刺人的耳膜,“我看你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吧,这里是皇宫,天下至尊之地,可不是你可以撒野的地方,哼,我可不管你到底能否治好皇后娘娘,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就算是硬着头皮,也得去给皇后娘娘瞧瞧去。”说着,还伸手推搡着长安无华,当然,他这一推,非但沒能撼动长安无华,自己反而踉跄了两步,似乎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了,那公公向后招呼了一声,立刻涌进來一干护卫,虎视眈眈地看着长安无华,就待他动弹一下,便抽出利刃,将其制服深深呼吸了下,长安无华见事已至此,自己再做反抗也收效甚微,便将双手附在身后,任命一般地说道:“何须如此大动干戈,我只不过是多问两句罢了,既然你们不允许我更衣,那现在去就是了。”说着,长安无华便雍容地从公公身边走过,而他那典雅从容的气质,让公公不自觉地就躬下身來,像是看到了极为值得尊敬之人,不自觉地俯首称臣,可是当长安无华走远之后,公公才后知后觉地直起身,满面狐疑地看着他的背影,暗道自己怎么会对那种人如此恭敬,莫不是被他下了咒吧既然事态已经变成现在这幅模样,长安无华只能继续走下去,他想,只要自己用内里变了声音,或许百里岚不能认出自己,而且自己只想看看百里岚的情况如何,说到解毒,他懂得远沒有春风多,若是她都无能为力的话,那么自己走这一趟也是徒劳的,最多,只是调查出用什么办法才能解开百里岚身上的毒,而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自己不能解毒的话,按照南宫井辰那脾气,肯定当时就会将自己打入大牢,那么想要脱身的话,就容易得多了心中这样打算着,长安无华便收敛起身上的光华,以谦卑之姿,进入了宫殿百里岚在床上静静地躺着,南宫井辰坐在她的身边,听到身后有些微的动静,面无表情地回过身,在看到大殿门口的人影时,缓缓开口说道:“你便是揭皇榜之人。”
这大殿安静得异常,周围空无一人,南宫井辰这一开口,竟然产生层层的回音,激荡在人心底,稍不留意,就慌了神不敢在看着南宫井辰,怕他察觉出什么,长安无华沉默以对,只言不语那太监见长安无华连点声音都沒有,怕皇上动怒,忙上前几步,谄笑道:“启禀皇上,这位的确是揭下皇榜之人,只是先生生性腼腆,又初次面见皇上,难免会有惶恐之感,失礼之处,还请皇上宽恕。”
南宫井辰的目光并沒有在长安无华的身上多做停留,便继续专注地看着百里岚,眼中有着深深的眷恋,说道:“既然敢揭皇榜,那便过來给皇后瞧瞧吧。”
深深吸了口气,长安无华低垂着头,抬步走向前,而南宫井辰则起身让出位置,向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长安无华的视线,背对他而立长安无华先看到的,是一只纤细的手臂,隐在红纱之后,上面系着一根红绳,另一端垂在地上,怀着满怀心思,长安无华将其拾起,捻在指尖,似模似样地闭上双眼,倒像是真能瞧出什么來一般“你既然沒死,为何不早些回來呢。”
突然传來的声音,让长安无华双眸乍然睁开,瞬间感到心凉一片,同时身子僵硬,盯着自己的脚尖,心乱如麻本來“沉睡”去的百里岚缓缓睁开双眼,侧目看着长安无华,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恼怒地说道:“如果不是我快死了,你是不是永远不打算出现了。”
手掌轻轻握着,长安无华佯装平静地说道:“皇上与皇后说什么,草民并不清楚。”
“你不清楚。”百里岚将一块残缺的面具递到长安无华的面前,冷冷说道,“那这个东西,你可认得,长安无华,你真是够了,你会易容术,我也会,你到底要装傻到什么时候”百里岚站起身,走到长安无华面前,双目中有着烈焰怒火,透着不满和指责见自己逃无可逃,长安无华的双手松了又紧,最后缓缓抬头,看了看百里岚,又看了看身后的南宫井辰,苦笑了下,摇头说道:“原來这是你们的苦肉计,我可真笨,竟然上了你们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