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裴谨廷去了京郊巡查回来后,顾青媛觉得自己多了个跟屁虫。
在府里时,
她去梳洗,他也跟着去。
她洗手,他就洗手。
她漱口,他也漱口。
她抄经书,他也拿一本书在边上陪着翻看。
顾青媛抚额,幸好她鲜少出门,否则又要同那次去潭拓寺一般,前脚她出门赴宴,后脚这人就能追着去。
头天针线房送来许多的料子让她选,说是裴谨廷吩咐她们帮着做夏衣。
顾青媛没想到裴谨廷竟然还记挂着这些事情。
想到初初进别院时,那一柜子的新衣,又觉着他记得这些好似是正常的。
她顺着裴谨廷的好意挑了好几匹,顺便也替他挑了几匹,最后留下一匹暗青色的薄料。
准备比着暗色官服帮他做一件常服。
顾青媛让人把料子留了下来,拿着他的旧衣比量着裁了一会,发现丝线不够。
正巧,上次老大夫开的药丸见底,顾青媛思量着出门一趟。
她拿着衣裳转去净房换,还未关好门,裴谨廷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抬手撑在门框上。
顾青媛蹙眉,软声道,
“我要换裳。”
“我也要换。”裴谨廷懒懒地靠在门框边望着她。
两人门里门外,隔着门缝相望。
顾青媛想到这人这些日子以来的厚脸皮,轻哼一声松手,勉为其难地让裴谨廷进来。
她自顾自地背转身去换衣裳,小衣刚系好,外衫还没上身,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裴谨廷弯下腰,将下巴搭在顾青媛的肩上。
拢在腰侧的手,慢慢往上,轻拢慢握。
“看天气,好似要下雨,不若……”
顾青媛拒绝,老大夫说药丸要持续吃,效果会好些。
其实,她还想问问老大夫,一个人出于什么样的状况才会把一些事给忘了。
她想了想,怕他跟着去,道,
“你若是嫌雨天出门不便,不用跟着我去。”
裴谨廷没说话,只是手上微微用力。
顾青媛轻轻推开他,没能推开。
“那我快去快回……”她软着声音想要说服他。